靠在吉普車旁邊的路念遠將身旁三腳架上的望遠鏡拆下來,朝著紀青嵐遞過去。
接過望遠鏡在眼前一放,還沒有認真看眼前的屋頂,紀青嵐皺著眉頭將望遠鏡拿到面前看了看,撅著嘴嫌棄:“這是掛羊頭賣狗肉啊!長著天文望眼鏡的外觀,裡面不會就放了兩個透鏡吧?”
“就讓你看個屋頂,給你一個天文望遠鏡那不是浪費資源嗎?”
紀青嵐心中吐槽這個無良望遠鏡,還是舉著這個隻裝了倆透鏡的直筒子看向屋頂,那個星空頂可能是什麽熒光物質。那個魔幻的會眨眼的星星?待紀青嵐看清之後,立刻聳拉了眼皮,徹底沒了驚喜感。
那就只是一片粘在屋頂的碎玻璃……
這特麽的可真是毀人幻想!
怪不得這裡沒有幾個人呢,這除了手裡拿著個手電筒照照房頂,就什麽都沒了?
坐在吉普車上,看著這個洋洋灑灑的人造星空頂,剛進來的新奇感就像是開著空調卻沒有關好門的教室,涼氣慢慢就溜走了。
紀青嵐無聊地晃蕩著腿:“開局一堵牆,然後給你一個四樓高的房頂。”
“這‘黑匣子’還有個負一樓。”路念遠看著紀青嵐打在黑暗裡晃來晃去的光柱。
“什麽?!”紀青嵐一下子就從吉普車前蓋上蹦下來,拉著路念遠的手臂:“那還等什麽?走哇!”
來到‘黑匣子’地下一層,下面是蜂巢形的迷宮,或者說是蜂巢形的小房子。沿著那條六邊形的拚接出來的蜂巢小道,旁邊就是一扇扇的門。紀青嵐走在前面,看著這一扇扇的門:用蜂巢結構,那可真是一大堆的小房間!
蜂巢小道的地面有一盞一盞的燈,藏在透過與地面平齊的玻璃罩下,遠看像是散落在地上的珍珠。
路念遠看著走在前面的紀青嵐。
他踩著腳下的燈光,就像踩碎一地星光。
紀青嵐推開旁邊的一扇門。呦!光繪室。
有一塊玻璃將小房間一分為二,紀青嵐和路念遠分別站在玻璃牆的兩邊,兩個人打了照面。
這塊玻璃是快相當於有延時拍攝的功能,能夠顯示亮光軌跡,站在這邊,能看到那邊人的光繪。
紀青嵐之前和余次玩過,這個上手快!
紀青嵐拿起放在玻璃邊的光繪筆,略微一思考,提筆在空中寫了兩個字:“青嵐”。之前他和余次玩光繪的時候,紀青嵐就對著余次寫自己的名字,因為他的名字還算是高度對稱,反寫還是比較容易的。
余次那個蠢貨就不行了,寫了個‘余’之後,那個‘次’字直接把余次給寫炸了!
然後,每一次紀青嵐對著余次寫‘青嵐’,余次就隻回一個‘余’字。
紀青嵐想了一下‘路念遠’這三個字,真特麽的絕了!就沒有一個算得上高度對稱的!這個反寫難度大!
路念遠完全無視紀青嵐挑釁的眼神,提筆就寫。
畫了一個兔子頭和胡蘿卜……
紀青嵐看著那兩個高度對稱的圖形,氣的吹胡子瞪眼。拿起光繪筆畫了一個獅子頭。
路念遠看著對面畫出來簡筆畫‘向日葵’……
這還不如直接畫個紅燒獅子頭的獅子頭。
紀青嵐看到了對面先是目瞪口呆,隨後捧腹大笑的路念遠……紀青嵐知道他這個繪畫水平,但絕對不接受嘲笑!真想把余次給拉過來,直接對著路念遠畫一個栩栩如生、肌肉發達、力量強勁的獅子!
雖然余次不在,但是紀青嵐也絕對輸了氣勢!
兩個人拿著光繪筆開始有幼稚園水平的繪畫塗鴉大戰!
越畫越快、越畫越多,可是紀青嵐知道。
這些都是假的,只有路念遠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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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臨的時候,紀青嵐才被路念遠帶到一個半球形的建築前。
推門進去,看到的不是星空博物館那種漫天垂下的霓虹燈帶來的密密麻麻的浪漫。
而是梵高的那副油畫:《星月夜》。
投影在一個巨大的水池裡,水池中是燈光投影秀,可是頭頂卻沒有燈光,紀青嵐沒有看出這燈光是怎麽來的,頭頂似乎是一個蒼穹,注意到這一點的紀青嵐看了一眼這個《星月夜》池,果然沒錯,是方形的。
“這是?天圓地方?”紀青嵐站在水池邊,微微向後,便靠在路念遠的身上,問著身後的路念遠。
路念遠同樣站在紀青嵐的身後觀察著這個天圓地方:“對,創意的來源就來源於天圓地方。”
幾乎是一整天了,路念遠一直牽著紀青嵐的手,紀青嵐也一直都沒有掙開。而現在,倒是路念遠先放開了手。
紀青嵐站在比路念遠更往前一點,在路念遠松開手的時候,紀青嵐下意識地伸手向後面抓。
紀青嵐正準備轉頭的時候,路念遠又牽住了紀青嵐的手,溫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在。”
這一抓,抓的紀青嵐反應過來之後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他好像、大概、真的已經和路念遠牽了很長時間的手!
這算什麽,尷尬不住紀青嵐,紀青嵐轉瞬間就調整好心態,牽手算什麽,是路念遠長的比較帥,他紀青嵐又沒吃虧:“你突然松手,我還以為你被妖怪抓走了呢。”
路念遠在紀青嵐身後輕笑,聲音低低的穩穩的:“抓不走。”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