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完單章別宇戴著墨鏡起身匆匆離開,並未看到有人在角落裡對他們舉起了照相機。
他直奔停車場,確定沒有人跟著自己,也沒有媒體躲在角落盯梢之後才發消息讓言琢英他們下來。
過了五分鍾,言琢英和桃姐先後上車,桃姐系好安全帶,轉頭一看章別宇發腫的嘴,頓時一愣,下意識問:“你嘴怎麽腫得跟豬八戒一樣?被人拔罐子還是抽嘴巴子了?”
腫了嗎?也沒吃多辣啊。
章別宇下意識去摸自己的嘴巴,將車頂的遮陽排拉下來照鏡子。
“怎麽回事?”
言琢英一聽章別宇嘴腫了,立刻皺著眉探著身子去看。章別宇正對著鏡子摩挲自己的嘴唇,突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
他一側頭,就看見那張被評為娛樂圈迷人先生的臉近在咫尺,章別宇愣了愣,心跳快了一拍,就聽見面前的人垂著眼說:“嘴巴確實腫了,你幹什麽去了?”
“吃飯,中午吃的麻辣燙,被辣到了。”章別宇道。
言琢英一笑,鼻梁上的框架眼鏡往下滑了滑,他直接伸手將眼鏡取下,用著比平時更溫柔的聲音道:“不要吃太辣的,對腸胃不好。”
車裡昏黃的燈在他的臉上打出倫勃朗光,睫毛垂下的陰影顫動了兩下,章別宇看著他,第一次認識到粉絲嘴裡關於言琢英的帥,是真的沒有摻一點水分。
這的確是一張萬裡都不一定能挑出一張的迷人臉龐。
“你喝了很多酒?”章別宇問。
言琢英慢慢坐回後排,靠在椅背上搖了搖頭:“沒有很多,稍微喝了幾杯。”
“還是喝了不少的。”桃姐清楚言琢英的酒量,知道他現在應該有點迷糊,側著身叮囑他系好安全帶,等他坐好之後才讓章別宇開車離開。
一開始還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但漸漸後排沒有了聲音,前面坐著的人也沒有再說話。等到車開到一半的時候,章別宇看了眼後視鏡,發現言琢英已經歪著腦袋在後排似乎睡熟了。
他伸手將車裡已經是最小音量的音響關掉,壓低了聲音問桃姐:“剛剛談好了?”
“恩。”桃姐應了一聲,劃著手機輕聲說:“基本上吧,趙恆星確實是一個比較客氣的人。”
章別宇笑了一聲,反問:“客氣還喝這麽多酒?”
“餐桌也是酒桌,這種場合喝兩口是沒辦法的事情。而且趙恆星也沒有勸酒,還是琢英還敬了兩次。”桃姐笑了一聲,“我還記得最早我帶他去這種酒桌的時候,一頓飯吃下來他跟個啞巴一樣,蹦不出一個字來。”
章別宇癟了癟嘴,哼了一句:“走吧走吧,人總要學著自己長大。”
“的確是這樣。”桃姐說著,車裡又漸漸安靜下來。
章別宇開出一段,正想著晚上是不是就把打包的那些麻辣燙吃了對付過去,還是自己再做一頓,身邊的桃姐突然驚呼了一聲。
她一直在滑動屏幕的手停了下來,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屏幕上狗仔的爆料照片,狠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whatthefuckingworld!你今天怎麽是和朗恆言一起吃的飯?”
章別宇一愣:“啊?你怎麽知道的?”
桃姐趁著正在等紅燈,將手機遞過去給章別宇看了一眼,碩大的標題狠狠衝擊著他的眼球——
【好能吃!朗恆言日會友人一人一盆暴食麻辣燙!鮮香麻辣根本停不下來!】
章別宇:……
好能吃就算了,這個鮮香麻辣是什麽鬼東西?推廣是吧,這個標題是王麻子的推廣是吧!
標題下面的微博照片清楚地拍到了朗恆言和章別宇在一個小桌上相對而坐,朗恆言基本上都是正臉出鏡,而章別宇只有一個側臉,別的都是後腦杓。
區別對待暫且不提,因為任何人看到這張照片,第一眼看到的都不是吃飯的人,而是那兩個臉盆裝著的,滿滿堆尖的麻辣燙。
無言,徹底無言。
這一刻,章別宇曬幹了沉默悔得很衝動。早知如此,那張團購代金券不用也罷。
桃姐見他沉默,便將手機拿了回來,點開微博上的照片放大認真看了一會,仍舊有點不敢置信問:“那麽大兩盆你都吃完了?”
“一盆謝謝。我又不是飯桶。”章別宇為自己正名。
桃姐立刻改口:“一盆,一盆,那麽大一盆你都吃完了?”
“基本上吧,還有點打包了,不是吃太多我嘴巴也不會腫。”章別宇無語,他臭著臉沉默了半天還是按捺不住問:“下面評論說什麽了?朗恆言的粉絲有沒有扒我?”
桃姐下拉到評論看了一會,咳嗽一聲,猶豫道:“呃……這個沒有,甚至沒有人認出你曾經是個藝人。”
章別宇:……
章別宇:“姐姐,我叫你一聲姐姐,不是讓你有權利傷害我的。”
“實話實說,弟弟。”桃姐笑了笑,“基本上都是一些粉絲說朗恆言私服也很帥,還有這孩子吃的真多之類的粉言粉語。路人基本上就是說這家的麻辣燙是真的很好吃,不是虛假宣傳。”
她說著立刻切出微博,打開大眾點評眉頭一挑,沉默了一會給了章別宇一個比無人關心他更悲傷的一個消息:“王麻子麻辣燙現在是全市熱門榜排行第一的餐館了。”
車裡一時格外安靜,章別宇抿著自己辣腫的嘴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無法接受自己居然給王麻子熱度添了一把柴,也無法接受自己居然被冠上了朗恆言友人的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