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正好方便了章別宇在隔壁桌落座偷聽。

　　兩個人中間有個玻璃隔斷隔開，但也不妨礙他們的眼神在空中一瞬間的交匯，飯館風雲正式拉開了序幕。

　　很快，在章別宇掃碼點菜的時候，有個白瘦眼鏡男從後面出來跟前台說了兩句話，然後看了張非凡一眼，點了點頭之後轉身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目標人物出現。

　　張非凡面帶微笑看著他靠近，然後在對方伸出手之前率先伸出了手，緊緊握住搖晃了兩下開口介紹自己。

　　先發製人，Roundone，張非凡win。

　　“你好，我是門凱旋的CEO，曹亨利，你可以叫我亨利。”亨利小夥和張非凡握了握手，男士香水的味道撲鼻而來。

　　張非凡吸了吸鼻子，可以，是精英的味道。

　　曹亨利顯然知道張非凡是誰，見只有他一個人來，便問道：“今天您的老板沒有來嗎？”

　　“凱旋是我和我兄弟一起做起來的，我也算是老板之一。”張非凡看著他微笑，“而且如果是店裡的事情的話，我比他更清楚。”

　　亨利點點頭，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CEO和CFO。”

　　只知道UFO的張非凡呵呵兩聲，表示你說是那就是。

　　曹亨利跟張非凡簡單寒暄了兩句，等著服務員來上了兩杯水了之後，便直擊主題道：“actually，我這次invite您來呢，是有個idea想和您discuss一下，不知道您和您的partner現在有沒有擴展team的plan呢？”

　　隔壁的章別宇：……

　　英語苦手張非凡：……

　　不是說全世界都在說中國話，孔夫子的話越來越國際化嗎？為什麽還有人說話像一道英語完形填空？

　　談判話術，Roundtwo，張非凡lost！

　　“如果您有這方面的suggestion，我覺得我們可以合作。”曹亨利衝著張非凡一笑。

　　雖然前半句最後一點還是沒懂，但是後半句純正的中國話張非凡聽懂了，他沉默了一會，開始用倒裝做出總結：“所以其實是問我能不能加盟凱旋吧你。”

　　“說是加盟其實不太貼切，我們應該是合作共贏的關系。”曹亨利道。

　　張非凡皺眉摸了摸頭：“可是不用合作也已經贏了啊我。”

　　都不用張非凡多說什麽，就往凱旋門和門凱旋門口一站，哪邊人多哪邊人少直接安排得明明白白。

　　這句話直接對曹亨利打出了穿甲傷害，讓他本就蒼白的臉色又白了一個度，變成了標準的冷白皮。

　　章別宇坐在隔壁飛快扒飯，想用吃飯的聲音堵住快要出口笑聲，心裡卻在給張非凡加五分。

　　其實曹亨利有什麽事情找自己早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無非是想要合作，或是想讓自己接盤這個店。

　　之前抄凱旋門名字和裝修的時候不問自己，現在快乾不下去了，就來跟自己談什麽合作了，哪裡有這種好事？

　　章別宇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但還是拉長耳朵提高警戒，想聽曹亨利的下一句又要放什麽洋屁。

　　曹亨利用了一分鍾調整好自己的表情和心情，也從張非凡剛剛的話裡明白沒有合作的可能，便轉而求其次問：“那如果我要加盟呢？您這邊有個流程嗎？”

　　“加盟啊……”張非凡表現得很真誠：“這件事說了不算我一個人，得討論一下跟我的兄弟，討論完了再給您答覆。”

　　曹亨利終於抓住了機會，連忙道：“現在凱旋的名氣越來越大，但是你們的二店在郊區，凱旋門在西邊，北邊南邊東邊還有市中心都沒有分店，中間的路程太長就會丟失客流量，即便客人遠道而來，過高的味道期望也很難達到，說不定還會收獲差評。”

　　他見張非凡聽得點頭，立刻道：“如果我們合作，東邊和北邊馬上就會開上凱旋的分店。即便凱旋現在的生意再好，讓你們一下拿出一大筆錢開兩家分店也很困難吧，不如和我們合作。”

　　如果是從前，章別宇確實會因為錢這個事情動心思，但是現在他有言琢英這個大明星在身邊，根本不差錢，不用太過於擔心錢的問題。

　　但是曹亨利說得也挺對，確實只有一家店會損失很多客流量。可是三店才開又擴張了一下店面，現在就開四店會不會有點早了？

　　章別宇猶豫著，那邊張非凡卻緩緩開口道：“其實我有個事情不太懂。”

　　“您說。”曹亨利看著他道。

　　張非凡皺著眉一臉疑惑道：“為什麽您開店前不來找我們合作，現在生意不好了就來想著找我們加盟了？難道我們給人感覺很好欺負嗎？”

　　章別宇驚了，沒有想到從來都笑嘻嘻的張非凡會說出這種話來。

　　曹亨利也愣了，沒有想到面前這個廚子會說得這麽直白。

　　“你是什麽意思？”曹亨利看著張非凡，臉上已經擠不出一個笑來。

　　“沒什麽意思啊，就是好奇問問。”張非凡倒是一臉坦然，畢竟他的手臂可能比對面的亨利大腿還粗，不是很擔心出現一些暴力衝突。

　　見對面人的臉色越來越差，張非凡的臉上的微笑卻越來越濃，當初新年一開門就看見兩個假貨站在自己面前的火終於泄了一半。

　　他咳嗽一聲：“不過曹老板放心，您的提議我一定會和我兄弟商量一下，然後盡快給您答覆。”

　　章別宇吃飯的手都停了下來，生怕下一秒曹亨利掀桌子和張非凡開吵，然而隔壁只是沉默，然後傳來一聲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