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惡狠狠的話,但他神情有些委屈,尾音綿綿的,聽起來又濕又軟,不像吼人,更像是撒嬌。
這種只有喬予揚才看得到的反差,更加激了他惡劣的心思,把人搞哭的想法如同黑洞,逐漸吞噬理智。
“寧神,”喬予揚的喘息落在寧珩的耳邊,“你在別人面前有露出過這樣的樣子嗎?眉眼如絲,一副想要男人的模樣。”
“滾……”寧珩心跳加速,腺體處的輕微刺痛加劇了他下面的濡濕,膝蓋彎起,雙腿難耐地絞著。
喬予揚的手帶著火熱的溫度,所過之處激起了寧珩的顫抖,手指已經摸上褲衩邊緣時,寧珩的手機響了起來。
寧珩看了一眼來電人,如同一盆冷水,把他體內的火苗滅得乾乾淨淨。
他推了推身上的人,喬予揚通過omega的信息素感知到他糟糕的心情,順從地從他身上下去。
寧珩跟著坐起來,接通了電話放在耳邊,低頭整理凌亂的衣物。
“嗯,知道了,用不著,我自己能走。”寧珩冷漠地回應,十秒都不到就掛了電話。
好不容易被哄好的心情,又像過山車一樣的急速下降,喬予揚隱約猜到是他家裡的事情。
寧珩突然翻身坐到喬予揚身上,抱著人惡狠狠地說:“明天我要去吃飯,所以後天來接我,聽到沒有!”
“好,隨叫隨到。”喬予揚拍著他的背,信息素把懷裡的人裹得嚴實,“剛剛誰的電話?”
“我爸的,”寧珩冷冷地說,“他說今晚有飯局,接不了我,讓我自己回去。”
喬予揚問:“我送你?”
“不要,我本來就不想回去。”寧珩在喬予揚懷裡拱了拱,“明天再走。”
“行,我陪你。”
寧珩抬頭,提醒他:“明天就是除夕了。”
“你覺得我用得著趕著回去和他相聚,共享天倫?”喬予揚反問。
“……”
他倆也算同病相憐了。
於是喬予揚和寧珩在基地多留了一晚,一起呆到除夕才走,一路上他們神色冷靜,絲毫沒有過年回家的喜悅。
喬予揚把寧珩送到小區門口,拉著吻了十多分鍾才放人離開,差點兒擦槍走火。
他本來想上去拜訪一下寧珩的爸爸,可寧珩不讓,又羞又惱的,緊趕慢趕地把人趕走。
喬予揚一走,寧珩的臉就冷下來,看了一眼身後的小區大門,用圍巾把臉遮得嚴實,認命地走進去。
當年他父母離婚,房子給了寧母,現在這個是後來寧父重新買的,寧珩來過幾次,只是略坐坐的就走了。
這裡不是家,沒有他想要的歸屬感,以前當主播的時候租的幾十平方米的小房子都比來這自在。
門是寧父開的,他穿著居家服,看到寧珩後笑得開懷,態度無比的熱情,噓寒問暖地問個不停,主動拿出拖鞋給他。
“你趙阿姨知道你來,特意給你新買的,”寧父說,“看看穿著合適嗎?”
寧珩淡淡地說:“湊合,謝謝趙姨。”
趙姍笑了笑,“合適就好,你爸還給你買了幾件新衣服,你快試試。”
寧珩被拉著進房間,看著床上三大袋的衣服,眸光動了動,漠然的臉色緩和了些許,“太多了。”
“過年嘛,以前都有給你買新衣服的。”寧父樂呵呵的,“換上試試。”
寧珩把衣服拿出先看了一眼,眉頭微蹙,然後去看尺碼,“小了。”
“啊?”寧父愣了愣,“你不是穿S嗎?從小你骨架就偏小,我記得很清楚的。”
寧珩把每件衣服都拿出來看了看,全是清一色的S號,他扯了扯嘴角,譏誚道:“那是我15歲的尺碼了,這些年難道我不長嗎?”
“……”寧父的笑容淡了下去,一時很是尷尬,還有一些被兒子質問的羞愧,“那……我明天拿去換,你現在穿……”
“用不著,”寧珩把床上的衣服都放在桌上,沒有情緒起伏,“我衣服多的穿不完,不差這兩件,您的好意我心領了,現在我要休息,請出去。”
關門,落鎖。
寧珩倒在床上,臉色蒼白,還有些疲憊。
當年他們離婚的時候,寧珩才15歲,後來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怎麽會知曉穿衣的尺碼。
這份親子關系隨著日漸疏離,造成了不可挽回的鴻溝,明明就彼此不自在,卻還要假裝出父慈子孝、關系融洽的假面。
想想就覺得惡心。
被褥裡是乾淨的氣味,可是對寧珩來無比的陌生,他側躺在床上,咬了咬還未消腫的唇瓣,把臉埋在了殘留著喬予揚信息素的圍巾裡。
———他想他了,想得要命。
寧珩躺在床上不留神地睡著了,後來是被敲門聲鬧醒,寧父在門外說:“寧珩,到點兒了,出去吃飯了。”
他抬頭看了眼窗外,天色灰蒙蒙的,似乎還飄著點兒小雨,心情跟著天氣一起糟到極點。
這頓團年飯他是一點兒都不想吃,還不如在基地打遊戲來得痛快。
“寧珩?”寧父在外催促。
他慢悠悠地下床,頭髮亂糟糟的也懶得打理,從頭到腳透著冷氣。
寧父和趙珊倒是穿得喜慶,同款的大紅色外套,趙珊化了妝,整個人光鮮亮麗。
“大過年的,你穿黑色?”寧父不讚同,“要不換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