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啟動,漆黑的車身在路燈下泛著凌厲的光感線條,在夜色中有種衝破黑暗鋒利感。
喬予揚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被寧珩牽著,捏捏指尖、順著指縫插進去,十指緊扣。
他笑了笑,直視前方,回握omega細長的手,“這麽黏人?”
寧珩的座椅是調平的,他側了側身,看著喬予揚鋒利又俊美的側顏,懶懶地說:“牽個手怎麽就黏人了?”
“以前你可不會這樣。”喬予揚說。
“我想把這四年裡對你的忽略補回來。”寧珩困倦地閉上眼,小聲嘀咕著。
紅綠燈口,車子緩緩停下,喬予揚看向身側的人,已經沉沉地睡去,呼吸平穩,濃密的眼睫搭在眼瞼處,留下扇形的陰影。皮膚還是粉紅的,唇珠微微腫起,翹起小小的弧度,把他整個人從冷調中拉出來,是被情/欲浸透過的軟糯可人。
寧珩的左手握得緊緊地,生怕人跑了一樣,臉蛋貼著身上蓋著的衣服,安全感滿滿。
喬予揚看了幾秒,俯身親了親寧珩的額頭,低聲說:“我也一樣。”
———他後悔四年前沒有答應見面,否則他們就不會錯過這一千四百多個日夜,繞了這麽一大圈才發現,終點亦是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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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大年後,尤帆趁著空窗期沒有比賽,給寧珩和江薑接了一檔電競的綜藝,要去外地三天,其他三人跟著忙起來,接代言、拍廣告,忙得團團轉。
秦北倒在沙發上訴苦:“尤老媽子,你是不是把我們當你的藝人了啊?走娛樂圈兒的調調,我一天拍倆廣告,可累死我了。”
尤帆不客氣地踹了他一腳,“以前給你們接的時候,天天問我為什麽喬予揚有你們沒有,這會兒有了又在嫌棄,不要的話我把後面倆給江薑,讓他賺這錢。”
“別別別!”秦北趕緊抱大腿,賠笑道:“錯了錯了,尤經理,我非常樂意,哪怕辛苦我也願意!不,根本就不辛苦!感謝您的大力推崇,我才有這個機會!”
DAR裡面商業價值最高的就是喬予揚,很多讚助都是衝著Wakely的名號來的,每次比賽都能打出令人驚歎的名場面,他的光芒太盛,把其他幾人襯得就有些黯然失色了。
不過自從寧珩的加入,分擔了這股光,在五人順暢的配合下,另外三人也漸漸被看到。
尤帆知道他們打電競的需要每天練習、講究手感,所以把他們的行程全部集中在兩到三天內完成。
“江薑,你們的行李收拾好了嗎?”尤帆問,“節目是網綜,隻錄一天半,在路上耽誤的時間有點多,別拿漏東西。這是寧珩第一次錄節目,你多帶著他點兒,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的,如果有挖坑的問題就幫他回答一下。哎,我是挺怕Loper這張嘴的,上次光亞杯采訪被多少人黑啊。”
江薑點頭,忍俊不禁,“知道,你別這麽焦慮,我會給他說的。”
“哎?寧珩呢?”尤帆問。
江薑說:“他在收拾東西吧。”
寧珩沒收拾東西,而是看著男朋友給他收拾。
他們隻去三天,換洗的衣服一兩套就夠了,喬予揚主要在給他裝藥。
初五那天寧珩在寒風裡吹了半個多小時,後來又在車上瞎鬧,出了一身的汗,回來之後就頭疼,寒氣侵體,斷斷續續的發了一個星期的燒,這會兒剛好點兒,臉色還不是很好。
喬予揚把一切裝好,轉頭看到寧珩坐在沙發上精神不濟的樣子,問出第三遍話:“要不別去了?”
起初寧珩的感冒一直沒好的時候,他懷疑過是發情期快到了,可omega的發情期是半年一次,算起來還得有一段日子。
大概是omega的體質真的偏弱,稍微嚴重點的感冒都得十天半月。
“我沒那麽嬌弱,也不是溫室的花朵。”寧珩不滿他看輕自己,很是煩躁,說話甕聲甕氣的,“你是不是覺得我是omega,所以什麽都不如alpha和beta?一個感冒都要搞特殊?”
“瞎想什麽?”喬予揚無奈,端了杯水,把藥遞給他,“要不要照照鏡子?瞧瞧你臉色多難看。”
寧珩把藥一飲而盡,仰脖子的時候腺體傳來一陣微弱的酸疼,身體軟軟的沒勁兒,“都說了我沒事,尤帆也說了,只是坐著錄節目而已,又不需要耗費體力。”
喬予揚知道這人好強,沒再勸他,歎了口氣,“行吧,你不舒服就叫暫停,別不好意思,錄完我去接你。”
“接什麽啊?就三天而已。”寧珩嘴上嫌棄,眼裡有淡淡的笑意,“幹嘛?這麽舍不得我啊?”
“可不是,”喬予揚含住他的唇溫柔地廝磨,“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拍攝地距離A市有三個小時的車程,寧珩和江薑一大早就走了,喬予揚跟著起來送他。
寧珩一臉沒睡醒的樣子,腺體的酸疼更加明顯了,走路的步子都有些飄。
他把一切歸根於沒睡醒加上感冒還沒完全好,跌跌撞撞地爬上車,一上去就戴著眼罩開始昏睡,和喬予揚一句拜拜都沒說。
江薑失笑,“放心吧,隊長,我會照顧他的。”
喬予揚頷首,“謝了。”
他目送車子開出基地,打算回房間再睡個回籠覺。
這會兒才八點,別說寧珩了,他自己都沒睡醒。
喬予揚打了個哈欠,揉了揉亂糟糟的頭髮,路過秦北房間,沒有關嚴的門縫泄露出斷斷續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