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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奶奶走後,江琞把手伸回被子裡繼續睡。
昨晚睡得實在太晚,江奶奶收拾行李時他才躺下不到兩小時。
這一覺大有要睡到天旋地轉的架勢。
他睡得沉,連響了好久的門鈴都不曾聽見。
關綏站在外面,摁響了今天的第八次門鈴。
突然,門開了。
但卻是對面的屋子。
開門的同樣是個老奶奶,見關綏站在對面也有點疑惑。
門鈴響了那麽久,還以為是她家的呢………
關綏對老奶奶禮貌地笑了一下。
老奶奶看了看這個帥氣的年輕人,以及他身邊的行李箱,和腳邊的菜,什麽也沒說就又關上了門。
估計知道自己是來找江琞的。
走廊其實還挺冷的,他在門外頭站了快有十分鍾了,可屋裡卻始終沒有傳來動靜。
“小沒良心的。”關綏低聲說了句。
自己大老遠的趕過來給他做飯,他倒好,連個門也不來開。
還讓人挨凍。
知道靠門鈴是喊不醒人了,關綏隻好拿出手機,點開微信,點擊語音電話。
他準備用電話叫人。
電話響了十來秒後終於被接通,對方微弱沙啞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喂………”
這聲音一聽就是還沒睡醒。
“是我。”關綏一手拉在行李箱杆上。沉聲道,“出來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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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琞困得眼睛都睜不開,聽到電話響。憑著感覺摸到電話,然後眯著眼接通了。
連來電人是誰都沒看。
“喂,出來開門。”
江琞大腦正處於宕機狀態,整個人都是飄的。沒空思考其他的,聽見命令他就下意識照做。
江琞在被窩裡扔了個懶腰,慢吞吞答道:“來了。”
聽見這聲嬌憨的懶哼,關綏挑了挑眉。
掛了電話,然後穿著兜等在門外。
江琞趿著拖鞋走出臥室,半眯著眼憑著記憶走到玄關,然後摸索到門把手,壓下,開門。
——在此之前,他做事全靠本能,肢體動作根本沒和大腦意識聯系起來,是屬於各自為政,不清楚自己現在在幹嘛的狀態。
門開了,外頭的冷空氣爭先恐後地鑽進來,凍得江琞身體下意識一抖。
他搓了搓手臂。
一開門,關綏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他的小徒弟穿著綠色恐龍睡衣,帽子有些歪歪扭扭的擠在肩膀上,領口處有點歪,露出纖細白嫩的脖頸,和若隱若現的鎖骨。
對方的粉毛亂糟糟的——一看就知道沒什麽睡相,眼睛到現在還是眯著,濃密的睫毛下是難以忽視的烏青。
臉蛋兒也白,因為剛起床還沒飲水的緣故,唇色有點白,也有點乾。
總之,就整一個睡著的狀態。
——關於對方閉著眼還能摸來給他開門這件事,關綏是無比佩服的。
看對方傻傻呆呆的模樣,還有些想笑。
正巧在外面凍得久,可不能白凍。
關綏右手抬起,拿手背貼在江琞臉頰上,冰了他一下。
“醒醒?”
江琞被這冰棍似的東西冰得一個激靈,他整個人條件反射地縮了一下,然後茫然地睜開眼,
抬頭——
關綏那張帥的人神共憤的臉、那張他肖想過無數次的臉,就在他眼前。
江琞一下子就被嚇醒了,什麽瞌睡啊冷不冷的全被他丟到了腦後。
他現在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為什麽關總會出現在這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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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琞從廚房裡倒了杯熱水,放在茶幾上:“師父,喝水。”
關綏坐在沙發上,不動聲色地瞥了眼江琞沒什麽血色的嘴唇,“你喝吧。”
“………哦。”江琞聽話地雙手捧起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著。
他現在就是處於一種懷疑人生、讓幹啥幹啥、生怕做錯事的階段。
期間關綏不開口說話,江琞也不開口。
只是慢吞吞地喝著水。
直到水被他喝光了,江琞腦子才清醒一半,思緒逐漸回籠。
他不自在地舔了舔唇,暈過水後雙唇飽滿又濕潤,紅通通像兩個飽滿的櫻桃。
關綏眼神微微一暗,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
“所以,奶奶說的要來給我做飯的人是你?”
他想起來了。
他什麽都想起來了。
昨晚吃飯的時候,江奶奶跟他說過:今天要跟朋友出去旅遊,要好多好多天才能回來。
她還說不放心自己一個人在家隻點外賣,所以找了個朋友來給他做飯。
當時江琞隻覺得多此一舉,他都這麽大一個人了,還能照顧不好自己?
可奶奶說那個人家裡剛好要裝修,所以想晚上
找個地兒落腳。
江琞當時累得慌,壓根兒就沒細聽她都說了啥。
隻單純的想,既然要來落腳,奶奶都答應了,那必然沒什麽問題。
也沒多問。
只是沒想到……
沒想到要來落腳的那個人居然是關綏!
這要是昨天有人這麽跟他說,他肯定是不信的。
因為關綏那麽有錢。
房子裝修?
不存在的,不滿意了直接換套房子住好嗎?
可偏偏關綏就這樣活生生地出現在面前,告訴他這件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