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得有些異樣。

　　這不對啊，這不該啊，這不該是該有的反應啊。杜宇心頭直犯嘀咕，難道說這玩意兒還不夠震驚？

　　他把圖片點開看了又看，沒問題啊這。圖片沒發錯，內容沒問題，可是大家怎麽會是這反應？

　　杜宇還在思考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旁邊的周博彥才杵了下他胳膊，他這時候才發現大家的眼神異常詭異。

　　“你發錯群了。”

　　杜宇在心裡緩緩且小心翼翼地扣出一個“？”。

　　他抬頭看群名——【我們今年已經完成了KPI群（138）】

　　…………………草。

　　這他媽是大群。

　　還是酷貓上下所有員工都在的大群。

　　包括他們的老板。

　　群裡前幾秒本來還在有來有回的討論問題，但在他發出這圖片的下一秒，悄無聲息地沒了回音。

　　本來還有幾個員工發了條消息，然後在看到這兩張圖片後，都默默地撤回了。

　　杜宇：“……………”

　　天要亡我。

　　王雪走過來，沉痛且幸災樂禍地拍了拍肩膀，“好運。”

　　嗡——

　　手機進來兩條消息。

　　[總裁辦-關綏：？]

　　[總裁辦-關綏：@運營A組-杜宇，來一趟辦公室。]

　　在辦公室兄弟姐妹們“祝你好運”的眼神注視下，杜宇覺得自己像是當年刺殺秦王的刺客荊軻。

　　是個孤獨而慘烈的勇士。

　　只不過對方是刺殺，他是被殺，一樣的有去無回而已。

　　.

　　關綏原本在列計劃，程哥發了三個名單給他，想讓自己幫忙看看到底選誰合適。

　　幾天之前，這三位隊員跟AFC正式隊員試訓的數據就放在報告裡，後面跟著教練以及團隊對他們的評估。

　　其實程哥沒必要拿這些給關綏，但畢竟這些是“Wish”推薦的，所以還是想看看他的想法。

　　關綏跟班主任批作業似的掃了一下。

　　想起來今天周三，他打算去問問摩托車的進度。剛打開手機，一條群消息就被頂到最上頭，關綏轉而點開了群。

　　[運營A組-杜宇：【圖片】]

　　[運營A組-杜宇：【圖片】]

　　底下還跟了幾條群成員撤回消息的提示，關綏點開圖片查看。

　　第一張是杜宇和他手底下一位名叫張昭的員工的聊天記錄：

　　-張昭：哈哈哈哈，哥，午覺睡醒了沒？給你看點熱鬧。

　　-張昭：論壇看了吧？樂樂那家夥玩不起，找管理員申請刪除評論和帖子，結果被我抓包了哈哈哈哈！

　　-杜宇：我看看我看看！

　　-張昭：【圖片】

　　-張昭：估計他被戳中了心思怕G神也看見，急著要刪除證據呢！嘻嘻嘻嘻我偏不！

　　-張昭：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我就是想讓G神也看見！嘻嘻嘻嘻！

　　-杜宇：給我整樂了，樂樂這小子也太可愛了吧哈哈哈哈

　　-杜宇：一定要把這件事分享給其他人，我不能獨享快樂

　　後面跟的圖片是聊天記錄裡張昭發的聊天截圖，看背景是在論壇站短界面：

　　-狗兒子敢打你爸：管理員你好，25分鍾前家裡小孩玩平板，未經允許擅自在論壇發表不當言論引起不當輿論，涉及到雙方名譽問題，請管理員幫忙刪除評論及衍生出的相關帖子，謝謝！

　　-管理員04：？

　　-管理員04：你是樂樂本人？

　　-管理員04：根正苗紅好青年怎麽學會騙人了？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不要推脫給小孩子，孩子是無辜的孩子他爸總不無辜吧？

　　-管理員04：稍等，這邊得向孩子他另一個爸爸征求下意見。

　　靜了兩秒，關綏腦海裡突然閃過那天晚上粉絲們說他給自己生了一堆葫蘆娃的事兒。

　　小朋友當時是啥反應來著？

　　.

　　杜宇懷著忐忑又戰戰兢兢的心情進了總裁辦公室，硬著頭皮進去不敢抬頭。

　　憑著記憶走到辦公桌前，杜宇把腰彎得很低很低，想以此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關總，您找我？”

　　桌前靜了幾秒杜宇就在閻羅殿上過了幾年，窗外車流聲一晃而過，就在他老腰要憋斷，再不起身就有可能交代在這裡的時候，對面那位爺終於說話了。

　　“怎麽，我很可怕嗎？”

　　杜宇心說，這何止是可怕，簡直是可怕得不得了，我見我爸都沒這麽慫過。但嘴上卻說：“沒，關總您這麽和藹可親，怎麽會可怕呢。”

　　“…………”

　　去尼瑪的和藹可親，你他媽都說了些什麽……

　　“既然不可怕，為什麽對我行如此大禮？”

　　杜宇腦子裡繞了好大一個彎才明白這話啥意思，他默默地直起身子，試探著問：“關總您……”

　　關總沒等他說完話，只是向他一攤手。

　　那隻手掌寬大而白，就連掌心的紋路都像是被造物主精心刻畫。

　　這雙手好看是好看，只是關總這是什麽意思？

　　總不能是讓他看手？

　　杜宇：“您…………？”

　　就在他扣扣索索且視死如歸的想把揉腰的那隻手抽出來，抱著“大不了手不要了”心情將它遞過去的時候，對面那位大爺皺著眉頭開口。

　　“不是說要征求我的意見？”

　　語氣還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似在譴責他這個做下屬的為什麽這麽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