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妹妹打了好幾個電話,何霽生隻說自己先回家了,留在那兒,只會讓自己丟臉,讓妹夫家丟臉。
他沒怪誰,幸好潘霞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那他也不用因為自己跟沈檀鬧矛盾,把潘霞牽扯進來而內疚。
只是…何霽生突然覺得自己挺失敗的,這種挫敗感太強烈,像是再一次驗證了沈檀說的那些貶低他的話,他就是個沒用的男人。
他不想走到人前,他這種人在人前只會出醜,只會讓人看笑話。
有時候,命運就像是在故意捉弄沈檀一樣,他不想再關心何霽生的任何消息,偏偏這個不怎麽會用手機的土鱉,一連發了好多的朋友圈。
沈檀管不住自己的手,把畫面模糊的視頻看了很多遍,視頻的視角很低,一看又是小姑娘發的,背景也很嘈雜,只有幾個上揚的鏡頭,沈檀還在視頻找到了何霽生的影子,也就一兩秒的時間,一閃而過。
除了視頻,還有照片,沈檀放大了照片仔細分辨人物,除了能認出何霽生以外,這些視頻和照片裡還有潘霞的身影。
看這場面,像是在辦酒席,誰的酒席?何霽生跟潘霞的?何霽生他有那麽急嗎?他是不是腦子進了屎?有個女人要他,他便什麽都不管不顧了,他自己什麽家境他不清楚嗎?怎麽會有女人死心塌地地想嫁給他?
一想到第一和潘霞見面是在衛生院裡,又那麽著急看上何霽生這個土鱉,沈檀很難不去往壞處想,說不定就是讓何霽生這個冤大頭當便宜爹。
沈檀是關心則亂,是要他稍微沉下心來,很容易發現何霽生和潘霞身上的衣服不是喜服。
他退出手機,沒再像個偷窺狂一樣看何霽生的朋友圈,給李頑打了電話,約了幾個人去酒吧見面。
沈公子能主動約人實屬難得,李頑很快幫他攢了局。
在酒吧相聚時,大家見到沈檀還有些詫異,“怎麽把頭髮剪了?”
沈檀沒說話,覺得自己像是失戀的中學生,跟對象鬧了脾氣還得剪個頭髮換換心情。
可他跟何霽生算個屁失戀,頂多是炮友。
臨近春節,大家聊得話題,都是圍繞著回家過年的,沈檀插不上話,坐在一旁沉默不語。
紀言也來了,見沈檀遊離在狀態之外,說了一句,“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呢。”
沈檀和何霽生走到一起,在紀言的意料之外,分開也不會太驚訝,畢竟正如李頑所說,大家不是一類人,只是何霽生的情況特殊,無論是開始和結束,都沒辦法做得太瀟灑。
紀言一跟沈檀講話,李頑這個狗腿子便湊上前來,這一晚上,只看到他對紀言獻殷勤。
沈檀瞥了他倆一眼,“你倆不會在一塊兒了吧?”
他甚至沒給李頑面子,又道:“他可不是什麽好人,別遭了他的道。”
李頑嗷嗷直叫,“你自己感情路不順,別壞我好事,我怎麽就不是什麽好人了?我對紀言的心日月可鑒天地可表。”
沈檀的感情路再怎麽不順,也礙不著有0對他主動,不走心,還不能走腎嗎?
也不知道這0是誰帶來的,很喜歡沈檀這型,三言兩語便和沈檀聊到待會兒去哪個酒店。
沈檀逞強著答應了下來,可酒過三巡,他情緒不高,特別容易喝醉,這種狀態,別說是去開房,自己回家都困難。
李頑怕他在路上出事,只能跟紀言一塊兒把他送回家。
剛到家,醉醺醺的沈檀又像是精神了,他舉著手發誓,“我真沒喝醉,太困了,想睡覺。”
看著他倆成雙成對的,沈檀一把抱住Shaun,“你倆走吧,別在我面前礙眼,我看著情侶我反胃。”
李頑臉都黑了,既然安全到家,他也不打算跟沈檀扭。
家門一關上,客廳隻開了一盞台燈,沈檀賴在Shaun背上不肯起身,一人一狗僵持了好一陣,沈檀終於抬起頭,“你說那個土鱉在幹什麽?”
Shaun哼哼了一聲,被酒熏得別開了臉。
沈檀點開何霽生的朋友圈又看了一遍,怨和氣在酒精的發酵下,在胸口愈發膨脹。
“他是不是結婚了?啊!”他在Shaun耳邊喊,Shaun隻覺得吵鬧,歪著腦袋,不明白沈檀在鬧什麽。
沈檀喋喋不休,“何霽生這個土鱉要是被女人騙了…就是他活該!”
他活該,自己就看他笑話。
胃裡一陣翻湧,沈檀連滾帶爬地衝進了廁所,扶在馬桶上,吐了個昏天暗地,酸楚逼得他眼眶通紅,太陽穴也一跳一跳地脹痛。
要是沒女人騙何霽生怎麽辦?要是那女人是真心的怎麽辦?
沈檀跌坐地上,以何霽生的德行,就算是不喜歡,也會因為結婚了,對人千般好,人心又不是石頭做的,遲早又有一天能焐熱,以後的日子是老婆孩子熱炕頭,幾時還能想起他沈檀。
憑什麽啊?
沈檀忿忿地想,他手把手教何霽生做視頻直播,這土鱉轉頭給別的女人花錢,對別的女人噓寒問暖,憑什麽呀?
Shaun等了半天沒見沈檀出來,挺擔心地走到廁所門口,沈檀狼狽地坐在地上。
“嗷嗚!”Shaun這低音炮拖得還挺長。
Shaun嚎,沈檀也靠在牆上,仰著脖子嚎,他鼻酸,嗓子緊,眼淚奪眶而出。
打從山裡回來,Shaun沒精打采,它也能感覺到沈檀一直也不高興,它走到沈檀身邊,剛舔了舔沈檀的臉頰,便被沈檀再次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