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就不起身。
房門被吱呀一聲打開,沈檀背對著門躺著,從門縫灑進來的光映照在了窗簾上。
“沈老師…” 何霽生壓低了聲音,連腳步聲都放輕了好多倍,生怕驚動了沈檀。
沈檀直勾勾地盯著何霽生的影子,影子不斷靠近,他抿著的嘴漸漸揚起弧度。
下一秒,沈檀被一個寬厚的胸膛給困住,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酒氣,他佯裝不耐煩,在毛毯裡蠕動了身子,“別碰我,一身酒氣。”
“我就知道你沒睡。” 何霽生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那我去洗澡,你等等我。”
去浴室前,何霽生還死皮賴臉地親了沈檀一口,哼著歌走出了房間。
沈檀擦了擦臉上的口水,真煩人。
等到浴室的門關上,他才慢吞吞地起床去看看狗子。
這倆小東西估計是累壞了,破天荒地仰在沙發上沒鬧騰,睡得特別踏實。
從浴室傳來何霽生的聲音,“沈老師,你幫我拿一下內褲。”
拿什麽內褲?
沈檀徑直朝浴室走去,連門都沒敲,推門而入。
浴室裡煙霧繚繞的,何霽生站在淋浴下,酒精在熱水的發酵下,熏得他臉頰更加紅潤。
他見到沈檀進來,腦子有些繞不過彎兒來,“怎麽啦?上廁所啊?”
上你!上什麽廁所。
沈檀沒說話,手別在背後,稍稍用力將門合上,“你抱我一下我身上都是酒氣。”
何霽生一愣,哪有那麽誇張,況且還是隔著薄毯抱的。
他順著沈檀的話接過,“那你再洗洗。” 說完,還往旁邊挪了點兒位置。
沈檀就等著他這句話的,當著何霽生的面兒開始脫衣服。
浴室的光線充足,加上一層淡薄的白霧和濕漉漉的水汽,沈檀那白皙的皮膚和腹肌,還有修長雙腿,看著都似真似幻。
喝了酒的何霽生莫名覺得口渴,他伸舌頭舔了舔嘴唇,剛好嘗到四濺的水。
“今天吃飯人多嗎?” 沈檀的頭髮又長長了,說話時他還順手拿皮筋扎了個小馬尾。
何霽生喜歡沈檀長頭髮,沈檀便一直沒再剪。
沈檀扎頭髮時舉起胳膊,連手肘繃起的弧度,都看得何霽生嗓子眼兒冒煙,所以回答問題,也驢唇不對馬嘴。
“嗯… 吃完就立馬回來了…”
沈檀放下手,看向何霽生微微皺起眉頭,看到何霽生呆滯的眼神,他暗暗罵了句沒出息。
“我問你人多嗎?”
聽到沈檀不耐煩的語氣,何霽生才回過神,他反覆琢磨沈檀的問題,“有點,有三桌人呢。”
“那可不少了。” 到這個時候了,沈檀還不忘陰陽怪氣,“給你介紹相親對象沒?”
何霽生噎了一下,沈檀果然料事如神,“我又沒答應…”
沈檀伸手掐著何霽生的臉頰,“你現在可是個香餑餑了。”
何霽生最怕沈檀挖苦他了,他握住臉上的手蹭了蹭,“你生氣了?怎麽一聲不吭就跑回市裡來,打電話你也不接。”
沈檀架子多大啊,哪怕是生氣了,也不會親口承認。
“我想回市裡還得你提前批準嗎?管天管地,還管人拉屎放屁,不接電話是你妨礙我消遣了。”
死鴨子嘴硬。
“我沒管天管地啊。” 何霽生抱住沈檀,“我只是管管你的事… 我不是你老公嗎?”
沈檀那句 “你憑什麽管我” 已經到嘴邊,被何霽生這句 “老公” 給逗笑了。
真行,何霽生老公包袱還挺重的。
沈檀肯笑的話,就不是什麽大事,何霽生抱住沈檀。
“你不接我電話,我給你發消息你還拒收,我怪擔心的。” 何霽生討好道,“我知道你嫌他們煩,以後他們要是來的次數多了,我就陪你來市裡。”
沈檀最迫切渴求的,就是何霽生毫無保留的愛,喜歡自己,擔心自己,這份喜歡不和任何人分享,也不用擔心有一天他會愛別人,他往後退一步,何霽生會馬不停蹄地追上來。
“別生氣了。” 何霽生用了好大的力氣將沈檀箍緊。
他分不清,他和沈檀誰喜歡誰更多一點。
沈檀為了他算是放棄了原來的生活圈子,一定程度上也疏遠了朋友,就像是一個遠嫁的小媳婦,在這陌生的山裡,沈檀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你自己去就算了,還帶走我的狗。”
何霽生保證,“下次不讓小羊它們去了。”
“那行啊,你自己去。”
“我也不去了。” 何霽生一把捂住沈檀的嘴,隔著手背親吻了一下,信誓旦旦道,“我不去…”
他倆都知道,這樣的保證不可能完完全全做到,何霽生總有推不開的時候,只是沈檀想被何霽生哄一下,何霽生想對沈檀說點軟話。
沈檀伸手去拿架子上的潤滑劑,拍了拍何霽生的屁股,“轉過去。”
今晚狗格外的安靜,他倆從浴室輾轉到臥室,都沒引起狗子的注意。
沈檀趴在何霽生耳邊,沉著聲音挖苦道:“你能不能叫好聽?”
何霽生一心不能二用,再說了,什麽樣才叫好聽啊,他本來就是個粗人,他覺得沈檀聲音就挺好聽的,讓沈檀來叫,沈檀肯嗎?
沈檀不光不叫,還不講道理,說男人有錢就會變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