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這麽說。可能變帥了吧。”聞蠻揉了揉頭髮,起身開門要了一杯咖啡,隨後退回來,唇角勾著點似有似無的笑意,眼神卻認真而溫柔:“那你喜歡嗎?”
雪微:“……”
雪微扭過頭,假裝沒聽見。
好在這似乎也不是一個必須回答的問題,聞蠻拿到了咖啡,回到座位上後,很快就接到了一個家裡打來的電話。
聞蠻戴上耳機,壓低聲音。
“別戴耳機啦,你上次回家不是說戴耳機壓得耳朵疼?醫生也說你長期戴耳機損傷聽力,你阿姨讓我寄了一個骨傳導……”
視頻那邊看見了他的動作,勒令他放下來。
聞蠻往後看了看,和他們同車廂的人已經下車了。他低聲問雪微:“我開外放打擾你嗎?”
雪微搖搖頭。
聞蠻於是將耳機抽了下來,開了外放。
聞媽媽在另一邊中氣十足:“外放好,開外放好,你跟同事在一起呢嗎?”
聞蠻的語氣輕松隨意,就是剛從被窩裡出來的語氣:“跟雪微在一起,剛打完比賽,坐動車回隊。”
“噢噢噢噢。”聞媽媽那邊語氣迅速調整了一下,“那不打擾你們吧?打比賽累吧?怎麽訂的高鐵票,不坐飛機回去?”
“我跟他們過來的行程不是一起的。”聞蠻揉了揉眼睛,“想坐車,就訂了這個票。”
聞蠻在這邊打電話,另一邊雪微往嘴裡塞著飯,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腿也從座椅上放了下來,又乖又端正,還透著微微的緊張。
“你說你折騰還非拉著人家折騰。”聞媽媽關切地問道,“冷不冷?我看天氣預報你們那邊又降溫了,寄兩件毛衣給你們?”
“毛衣我們自己買得了,媽。”聞蠻說,“現在買不比自己手打方便?”
他開著外放,雪微不可避免地聽見了他的對話。他還在思考這個“我們”指誰。
聞媽媽說:“嗨,你這就不懂了,可見不會過日子。商場裡賣得有我們自己手打的緊實?雪微穿多大的...;?”
話題跳躍過大,雪微還沒有反應過來。
聞蠻瞟了他一眼:“你穿多大?”
“啊,我,呃。”雪微的大腦程序出現了卡頓,他還在反應,聞蠻解釋了一句,“我媽跟著寄一件過來,她知道你。”
“是的是的,我們認識的!”聞母在那邊熱切地自我介紹,“四年前我就知道你!被我兒子拐出去打比賽的小朋友,阿姨這邊閑著也是閑著,就是說給你們打兩件毛衣寄過來,你穿多大碼的?”
“呃。”雪微緊急之中報了自己的身高體重年齡,自我介紹似的,聞蠻低笑了一下,跟他媽媽說:“比我的稍微小一號就行,他愛穿大一點的衣服。”
“行。”聞媽媽要交代的緊急事務似乎就只有這點,她在另一邊略微頓了一下,“要不你鏡頭挪一下,我跟雪微打個招呼?”
“小孩怕生,算了吧。”
聞蠻又瞟了一眼雪微,這個小東西正在座位上坐得端端正正的,顯然很緊張。
他又很輕地笑了一下:“不著急,以後吧。我先掛了媽,一會兒進隧道了信號也不好。”
“好,行。”聞媽媽掛斷了電話。
雪微仍然端端正正地坐著,他小口地乾著飯,忽而察覺到了聞蠻的視線。
那是一種很安靜,很溫柔的注視。
雪微回過頭,迅速地看了一眼,隨後又轉過頭去,想著自己要說點什麽話好:“那個你……耳朵怎麽回事?”
“有點耳鳴。醫生說長時間勞累,神經性的,多休息就行,問題不大。”聞蠻關閉了手機,閑散地躺回去。
“哦。”雪微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他又有些謹慎地補充道:“那……你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不睡了。”聞蠻說,“快到了。”
雪微才注意到列車頂上的懸浮提示,他們還有二十分鍾就要進站了。
列車到站,俱樂部司機已經提前在外邊等好了。
兩個人就雪微一個人有一個小行李箱,聞蠻單手幫他拿下來提著,隨後催他快走:“快快快,外邊好冷。”
外邊確實冷,雪微一出門,就感到寒風撲面,列車上所有的溫度都在這一刹那被吹散了,仿佛直衝腦門。
列車盒飯有點油,飯也很硬,此時他的胃被凍得硬邦邦地頂了一下,差點被凍得當場吐出來。
雪微想起聞蠻在車上的囑咐,覺得有點丟臉,於是忍住了沒吐。
——他於是回了基地才吐。
半小時後,雪微跪在洗手間的馬桶邊,吐得眼淚花子都出來了。
基地這個時候正在晚間訓練,別墅裡沒什麽人,做飯阿姨也剛剛下班。一隊的其他幾個人也不在,可能都去訓練室複盤了。
聞蠻站在房間裡調整地暖和空調的溫度,還有心思在外邊笑:“叫你別塞多了,胃不好,偏偏吃東西沒什麽輕重。”
雪微整理好出來後,縮在床角緩著勁兒。
他面色蒼白,低血糖也有點發作,渾身無力。
他就看聞蠻在房間裡轉來轉去,非常的煩人。
他有氣無力地命令道:“你出去。”
聞蠻說:“這我房間。”
雪微嘀咕著:“那我出去……”
他掙扎著要起來,聞蠻趕緊過來扶住他...,把他按回床上,低聲哄:“你就乖乖呆著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