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打架。”黑白顯然很不願意提這茬,“當年網吧火、拚麽……有一幫小混混喝醉了搶位置鬧事,跟人老板起了衝突,我們當時正好就在。”
“我那天也喝了點酒……”黑白聲音越越小,詩人接話說,“人家打砸,是跟網吧老板的矛盾,他一個人衝過去就乾,一挑N,就快被砸酒瓶子的時候隊下來了,那時候他們倆還不認識呢。”
那年頭年輕氣盛,愛替人出頭,惹火上身,黑白打架,聞蠻在二樓聽見動靜,下樓正好幫他攔了一個酒瓶子,一腳踢飛一個小混混,另一隻手摁著黑白讓他不要繼續打,黑白那時候殺瘋了,反手要揍他,被聞蠻直接擰著肩膀製住了。
事後他胳膊疼了一個星期。筋扭了。
不過那時候也好玩,一場鬧哄哄的打架鬥毆被聞蠻變成了和平解決——解決方式是兩邊PK競技場,網吧一邊小混混一邊,誰贏誰有座。
那天聞蠻和黑白一個隊伍,兩個人殺翻了一堆人,黑白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他那時候國服排名第一,第一次見到能從自己手裡搶走MVP和人頭的人。
這也是黑白進隊的緣起。
不過後面的事情他們都知道了——聞蠻這個人就是自帶搶人頭buff,以至於經常被他們三個人合力殲滅。
黑白嘀嘀咕咕,雪微放桌的手機忽而響了。
【聞】發語音通話邀請是否接受?
所有人都看到了這個消息提示,房間裡的氣氛迅速升級為火藥味,黑白虎視眈眈盯著他:“接。”
詩人咳嗽了一下:“小雪你出去接吧,沒事的。”
雪微猶豫,一邊喝豆漿的knife忽而伸手過,當機立斷替他按了接通,又按了免提——雪微想要搶救已經晚了,聞蠻溫和的聲音已經從那邊傳出:“喂?鬧鬧。”
有人立刻噤聲,黑白保持著擼袖子的姿勢望過來。
雪微:“。”
雪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語氣,聲音像蚊子哼哼:“嗯。”
“嗯?鬧鬧,你那邊怎麽聲音有點小。”聞蠻說。
雪微湊近了一點,臉又紅了:“……好吧。你聽現呢?”
“現好一些了。”聞蠻那邊停頓了一下,說:“鬧鬧,我到醫院了,專家診過,目前是準備綜合療法。”
“哦哦,我在聽。”雪微聽見這個話題,他認起,手忙腳從口袋裡到了筆和本子,他認真記了一下。
“掩蔽療法,吃,配合針灸和習服療法,醫生還在測我的耳鳴頻率,目前沒測出比較精準的,但是大概8000HZ左右。”
雪微提筆記下,默默“哦”了一聲,隨後問道:“那……治療的話,難不難受啊?”
“還好。”聞蠻聲音仍然溫和,“不難受,有像學寫業,有很多任務要完成,再就是也不能熬夜了。醫生護士盯著。”
雪微默默望著本子:“哦……”
“你也不要熬夜,鬧鬧。”聞蠻低聲說,“我一走,隊裡壓力全都在你了,你身體差,不舒服不要硬撐,不管怎麽說,身體最重要。”
雪微說:“你知道我是覺得勝利最重要的。”
聞蠻那邊沉默了一兒,後輕輕歎著氣笑了。
“我知道。”
他們都知道,因為他們是同一種人,否則聞蠻不會硬撐到耳鳴嚴重到這個地步了才去治療。他一個人支撐了國家隊兩年,現在換他支撐CHNS一個小隊,也是理所當然。
他們天生就是一對戰友,一方負傷,另一方頂上,他們清楚彼此的選擇。
“賽場的事我不管你勉不勉強,但是賽場下,可以努力的,要好好管住自己知不知道?”聞蠻低聲提醒,“好好吃早飯,酒店後邊就有環湖跑道,每天早晚過去走兩圈,不要熬夜。”
“嗯。”雪微乖乖的,“我今天早起了,也出門了的。”
——被黑白劫持回來不算。
“好。”雪微嘀咕了一下,“就是德國早餐不好吃。”
“那我訂中餐每天送過好不好?我德國有認識的朋友,可以幫忙聯系,鬧鬧,你等等我。”聞蠻剛說,雪微就製止了他:“哎呀,不要了,不要。”
室內其他幾個人都已經笑了起來——黑白的表情也略有松緩,從準備乾架變成了不爽但不得不服氣。
聞蠻這個人帶小孩是的有一套。
起碼他們是的做不到也想不到這麽精細的地方。按照他們帶的話,不好吃就不好吃唄,一頓泡麵頂事,哪裡這麽嬌氣了。
黑白不吭氣了。
聞蠻說完後,方才察覺雪微今天有些話少,他輕輕問:“怎麽了?是不是剛睡醒,還在困?”
“沒有。”雪微繼續小聲嘀咕。
“那想不想我。”聞蠻低聲笑,聲音沙啞而磁,“我——”
雪微眼見著兩個人要一起當眾丟臉,趕緊打斷了他:“啊啊啊啊啊這個回去再說!!我回去打給你!”
他摁掉了電話,深吸一口氣,一張臉已經紅透了。
黑白長長歎息一聲:“——他媽的。”
詩人倒是慈愛地看著雪微:“我覺得隊其實挺好的。小雪自己喜歡,他們誰也不會辜負誰。”
“哦喲喲,說這個了,再說下去,漂亮小男孩要炸了。”knife喝完豆漿,心滿意足地往後靠了靠——在眾多人中,只有他獨具慧眼,Pretty boy可是他最先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