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角落裡有一扇鐵門,看起來就很厚重,長滿了銅鏽。
男人想靠聽覺判斷出自己的位置,但是努力去聽也聽不到什麽,只有一些蟲鳴聲,還有遠遠的狗叫聲。
沒有汽車路過的聲音,此時是深夜,這裡的人應該不多。
男人努力回想著,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裡。
最後的記憶停留在他和朋友喝完酒回家,獨自走在路邊,他哼唱著小曲,忽然有人從後面跑過來,把一把電擊槍按在他的脖頸上。
那是一種灼燒感,他完全沒有防備,一陣抽動,失去了知覺。
等他再次醒來,就來到了這麽個鬼地方。
他的身上依然穿著之前穿著的衣服,手機和鑰匙卻已經不知所蹤。
劫持他的人是誰,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男人的冷汗冒著,酒瞬間就醒了,他低頭思索,想要理清楚現在的狀況。
是被綁架了嗎?
難道是因為……
他沒有等太久,門打開了,有個人影走了進來,隨後有一束光照到他的臉上。
地下室內,被綁在椅子上的男人被照過來的光亮刺了眼睛。
有個悶悶的聲音傳來:“左俊明。”
男人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看向面前的人,這正是他的名字。對方就是衝著他而來,並沒有找錯人。
左俊明有些惶恐,他喘息著問:“你是誰?這裡是哪裡?你為什麽抓我?”
他一邊說話,一邊試圖掙脫開繩索,可是那繩索很緊,幾乎深入肉裡,綁得他生疼,他甚至感覺到,有血滴落下來。
對面的人一身黑衣,他卻只能看到一雙腳。
借著屋子裡微弱的光,他可以看到那人的影子長長地投影在他眼前的地面上。
對面的人不說話,男人越發慌了,他急速喘息著:“那是要錢嗎?我有一些積蓄,你想要多少。”
他沒有等到回答,對面的人就拿起了一根棍子,放在手裡墊了墊。
“我,我沒有得罪過別人……我與人為善,誠信為本,做點小買賣也從沒和別人紅過臉!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麽?”左俊明的胸口迅速起伏著。
對面傳來了一聲譏諷的輕呵。
“你到底要幹什麽?!”男人的心一沉,聲嘶力竭地吼著,“救命!救命啊!!”
回答他的是一記棍子,黑衣人手裡的棍子揮動了出去,這一下用了力氣,打中了男人的鼻子,在空中揮濺出一道奪目的血痕。
“艸”男人罵了句髒話,疼得眼淚和鼻血一起流了下來,從小到大,他還是第一次這麽被人暴打。
可這只是個開始,第二棍又來了,打中了他的側臉,直接掉下來一顆牙。
狹小的屋子裡陡然泛起了一陣血腥味。
“救命!救命啊!”男人大聲喊著,還沒等他緩過勁兒來,又是一棒子狠狠打中了肚子,男人險些吐出一口血來,肋骨可能斷了,還沒喊出的呼救變成了淒厲的慘叫。
左俊明疼得說不出話來,他咬緊了牙,心裡有懼意,更多是恨意。
黑衣人又在左俊明的背上打了幾棒子。
椅子倒在了地上,左俊明側過了頭,艱難呼吸,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額頭已經腫了,有血流下來。
他躺在地上,擺出了可憐表情:“求求你,放過我吧。”
左俊明在血色中掙扎著抬起頭看去,眼罩傾斜,透過縫隙,他可以看到在房間的角落裡,有一個白色的盤子,上面放了各種的凶器,錘子,螺絲刀,甚至還有一個啤酒瓶……
凶器一共七種。
看著這些凶器,男人忽然想起了什麽,他瞬間睜大了雙眼。
黑衣人像是沒有聽到,他低俯下身,在他的耳邊說:“你知道我想問什麽,如果你不告訴我,那我就打到你想起來為止……”
椅子又被人扶正了。
長夜漫漫,這場酷刑,剛剛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一切的現在都孕育著未來,未來的一切都生長於它的昨天。——舒婷
第48章 睡夢
沈君辭仍在睡夢之中。
男人冷靜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十分嚴肅地一點一點分析案情,布置任務。
酒精的作用讓他覺得現在的這個夢格外的真實。
熟悉的聲音,似乎帶著他穿越時空,回到了過去。
那好像是夢,又好像是記憶的碎片,是他曾經經歷過的一切。
病房是條件最好的單間,有些空曠。
拉開窗簾時,太陽的光會照射進來,隔著眼皮,也會覺出來光亮,讓他可以區分開白天與黑夜。
有人在幫他按摩手指,一個聲音在耳邊傳來:“林落你能聽到嗎?醫生說,要經常和你說話,你才能夠醒過來。如果能聽到的話,你可以動動手指告訴我。”
隨後他的手被人托在手掌上,動作輕柔,那手心溫熱,床邊的人似乎期盼著他給予回應。
他躺在床上,沒有任何的反應,不要說動手指了,連眼睛都沒法眨動。
“你的手指真長。”男人似乎並不期盼著他的回答,只是在和他聊天。
過了一會,男人又問:“你的傷口還疼嗎?醫生說,你正在慢慢好起來。現在,看起來情況還不錯。”
好起來?
他能夠聽到旁邊滴滴的儀器的聲音,可以感覺到臉上帶了面罩,他無法進食,胸口插了胃管,這樣怎麽也沒法說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