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漁場之中的矽藻物已經進入了方正榮的體內大循環。
這是無法動搖的鐵證。
這其中有什麽他們尚不知道的情況嗎?
下班時間已經過了,兩名法醫收拾了東西回家。
今天顧言琛不在,沈君辭沒有順風車可以搭。
他獨自走回了家中。
打開了家門,沈君辭習慣性地點燃一根藏香,白色煙霧煥然,香氣飄出,讓他整個人都安靜下來。
下午解剖過屍體,沈君辭走入了洗手間,他沒有急著洗澡,而是打開櫃子,研究了一下水閥,這水閥有點漏水,之前還不厲害,今天變本加厲了起來。
他打開了洗澡的淋浴,水壓一大,水就漏得更厲害了,他急忙關上。
這種情況無疑是需要找房東處理。
沈君辭拍了張照片給顧言琛的微信發了過去:“房東,洗手間漏水了。”
此時的顧言琛也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他剛走到樓下停好車,就聽手機滴地一響。
顧言琛拿起來看了一下,秒回:“等我一會,馬上過來。”
沈君辭打開了經書本子準備抄段經書,剛抄寫了兩行,顧言琛就到了。
他剛剛下班回家,換了一身衣服,手裡提了個工具箱,看起來非常專業。
沈君辭給他拿了一雙備用拖鞋,讓他進屋。
顧言琛道:“以前家裡的水管有問題,我都是自己處理的,放心吧,不用多久。”
他關了水閥,去了洗手間,各種扳手和工具非常專業地擺了一地,叮叮當當地修了十分鍾。
沈君辭顯得有點過意不去,去客廳給他倒了點水,詢問情況。
顧言琛道:“有個零件壞了,我這裡處理不了,我還是幫你聯系物業的水電工吧。”
他當著沈君辭的面給物業打了個電話,物業的水電工也下班了,說不急的話明天處理。
沈君辭道:“那幫我約明天下班吧。”
掛了電話,顧隊長第一次這麽折戟沉沙,覺得有點丟了面子。他解釋道:“這水管壞的地方有點奇怪,我查了一會才發現。”
沈法醫攤手道:“我剛住進來,什麽都不清楚。”
“主臥的洗手間水管是另接的,我關了分閥,不影響洗漱和上廁所。”顧言琛一邊收拾東西道,“要不你先去對門洗個澡?”
沈君辭不太喜歡在外面洗澡,他覺得洗澡是一件很需要私人空間的事,法醫經常處理一些味道很重的屍體,法醫樓也有淋浴室,他卻很少用,基本都是堅持到家才洗。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已經是晚上七點多,如果不去對面就要去外面租旅館了。
更何況那是顧言琛的家。
沈君辭沒客氣,拿起了剛才準備好的換洗衣物:“那叨擾了。”
沈君辭這麽說了,顧言琛就把他領到了隔壁,滴地一聲打開了指紋鎖。
隨後顧言琛沒有急著開門,而是對沈君辭道:“我家裡有隻狗,是以前退下來的警犬,很溫順,不咬人,就是個頭比較大,看上去有點凶,你別被嚇到。”
沈君辭道:“不會,我還挺喜歡狗的。”
門打開,一隻大個兒的德牧就自己叼著狗鏈子跑了過來,意思是求遛。
顧言琛揉了一把狗子的頭:“等會遛你,今天家裡有客人。”
狗子聽懂了一般。它看向了顧言琛身後的沈君辭,鼻子聞了聞,眼睛瞬間亮了。
隨後狗子圍著沈君辭就開始搖尾巴,吐著舌頭,繞著腿轉,甚至想要往他身上扒。
顧言琛從沒見過自家狗對別人這麽熱情,怕嚇到沈君辭就把無量拉了過來。
顧言琛還解釋了一句:“它平時不這樣的,往常都挺高冷。”
這隻狗平時非常高傲也很穩重,看到人和狗從不搭理,也不會大聲叫,院子裡的那些小狗看到它就嚇尿了,渾身哆嗦。
可是今天,它卻活潑得仿若二哈轉世。
沈君辭摸了摸過分熱情的狗:“沒事,它叫什麽?”
顧言琛道:“叫做無量。”
沈君辭:“這個名字聽起來挺佛性的。”
顧言琛:“原名五糧液。”
沈君辭:“……”
顧言琛解釋道:“我們警犬隊的飼養看護是個酒鬼,每隻小狗一入警隊就被他起了名,從茅台往下,五糧液,劍南春,杏花村。再往下白酒不夠了,就開始起名叫拉菲,解百納,後來紅酒也不夠了,去年進的那幾隻就叫做青島,百威。等今年,丁局說,帶出去影響不好,這才不這麽起了。”
沈君辭:“……帶著警犬出動的時候一定挺壯觀的。”
顧言琛:“對,有次出警女警沒拉住一隻警犬,滿大街叫著江小白。”
沈君辭扶額。
顧言琛給狗子加了一把糧:“這隻立過功,退役了我就給帶回來了,今年十歲。五糧液不好聽,我就給它改名無量,它也聽得懂。”
看完了狗,沈君辭才有空打量房間,對門的戶型不太一樣,是一處三室,裝修風格差不多,屋子裡收拾的整整齊齊。
沈君辭四處看著,目光落在了牆上的一個相框上。
那相框極為正式,和屋子裡的裝修風格有點格格不入。而相框裡面不是畫也不是照片,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一元硬幣。
那銀閃閃的硬幣被夾在相框的正中間,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