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對方不防,手裡的匕首會刺入對方胸口。
保鏢舉起手格擋,但是還是在胸前處劃了一道血痕,男人低吟一聲捂住胸口。
顧言琛與對手交錯而過,對方還沒轉身。
顧言琛咬牙,手裡的匕首往上熟練拋扔,完成了單手換位,反手把匕首握在手中,一個背刺,乾淨利索地刺入了對方的身體。
對方低吟一聲,終於倒在地上。
沈君辭沒拿武器,他和眼前的人過了兩招,知道自己的力量薄弱,用了個聲東擊西,手肘去頂對方的耳部,就在對方抬手阻攔之際,他迅速變招,一個斷子絕孫腳直踢了對方身體。
被擊中弱點,對面的壯漢疼得差點跪地,沈君辭又加了一記手錘直擊對方的太陽穴。
那人俯身倒在地上。
又是迅速擊倒了兩人,他們沒有戀戰,轉身又向前跑去。
終於把那些人甩開了一段距離。
顧言琛還在尋找路,沈君辭一拉他。
顧隊這才發現在右側有一道不足半米的縫隙,在黑夜之中,非常隱蔽。
他們急忙側身躲了進去。
剛經歷過劇烈運動,兩人都喘息著,可為了避免被發現,他們努力不發出聲響。
縫隙狹窄,兩個人的身體幾乎是側身相擁貼在一起。
天色昏暗,這莊園裡的燈光不足。
對方顯然沒有發現他們躲了起來。
“看看那邊!”
“是不是在前面?”
“前面是側門出口,不會已經跑出去了吧?”
有人朝著前方追去。
沈君辭屏著呼吸,等那些追逐他們的人逐漸跑遠。
凌亂的腳步聲逐漸消失。
莊園的這一角,忽然安靜了下來。
周圍變成了無盡的黑暗,憑借著月光,只能看到眼前的人。
到了此時,沈君辭才發現,他和顧言琛幾乎是身體緊貼在一起。
他們近到能夠感受到彼此呼吸出的氣流。
顧言琛伸出左手,細心地墊在他腦後。
沈君辭低頭小聲問:“支援還有多久能到?”
顧言琛喘息著,回答道:“估計,快的話……還有幾分鍾吧。”
他說到這裡,愚了愚道:“如果沒有阻攔的話。”
他們現在最安全的選擇,就是在這裡躲避一段,等到接應的人來。
“這群人,真是瘋了。”沈君辭道,明知道他們是警察,卻敢於做出襲警殺警的舉動。
顧言琛道:“這表明,他們害怕了。”
對方是在做最後的掙扎。
沈君辭問:“你剛才沒事吧?”
在躲避對方狙擊時,他明顯感覺顧言琛的身體顫動了一下。
觀察確認了附近安全,顧言琛沒回答他,而是用手掰正了他的臉:“我們說會話吧,十分鍾很快就過去了。你的心臟還好嗎?”
沈君辭嗯了一聲,他感覺到剛才經過運動,心臟在怦怦跳動著,不算難受,還可以忍耐。
顧言琛低頭看著沈君辭,借著月光,眼前的人低著頭,劉海之中露出了一些額頭,膚色瑩白。
顧言琛忽然開口道:“我在過去,養無量之前,養過一隻小貓。”
沈君辭問:“後來呢,怎麽沒聽你說起過。”
顧言琛低低咳了兩聲,繼續道:“是一隻美短和狸花的串兒,我撿到它時候,是隻小可憐。貓爸爸去世了,它就在旁邊淚汪汪的,無家可歸,誰靠近就會張牙舞爪。後來我帶回去喂貓糧,慢慢就喂熟了。我經常會去看它,有時候會陪它玩一會,有天下了雨,它就被淋得濕漉漉的,顯得眼睛更大了……”
沈君辭在黑暗之中低著頭,聽出來點別的意味。
然後他聞到了一股味道,那是作為法醫無比熟悉的味道,血的味道。
他開始還以為是自己腿傷散出來的,可是他低頭嗅了嗅,發現根本不是。
他的傷口不嚴重,不會有這麽濃鬱的血腥味。
“你受傷了!”沈君辭忽然意識到顧言琛在騙他,伸手在他身上尋找傷口。
“我的貓後來有一天丟了。”顧言琛頓了一下說,“你知道那種丟了貓的感覺嗎?就是心急如焚,可是又不知道能夠做點什麽。我一遍一遍去那些貓曾經出現過的地方,可能會在的地方,日複一日地找著。我感覺再等等貓就會出現。”
沈君辭終於找到了他的傷口,是在右側腹,已經浸濕了裡面的衣服。
顧言琛剛才應該早就受傷了,一直忍到現在。
沈君辭有片刻大腦一片空白,隨後他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應該不是多麽嚴重,否則顧言琛就算再堅強,也撐不到這時候。
一片漆黑中,他看不到傷口,只能憑借手摸著顧言琛的腹肌,判斷彈孔的位置。
還好,身後沒有彈孔,身前的彈孔較小,是進入口。
子彈應該是回彈時傷到的,威力沒有那麽大,沒有回旋,也沒有貫穿身體。
沈君辭萬幸是在肝區以下,如果打入肝髒,現在人就涼了。也沒有傷到腎髒,否則疼痛就讓人直接崩潰。
他怕他身上還有其他傷,順著腰側往下摸去。
顧言琛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腕:“沒別的了,你再摸要出事了。”
沈君辭覺得自己眼眶發熱,卻還是愚要安慰顧言琛:“沒事的,沒有打中要害,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