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釋完發了,發現前面的都撤了,覺得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把這一句也撤回了。
群裡忽然又安靜了。
白夢跳過這一節,一本正經打字道:“報告顧隊,我已經到辦公室了,物證還在交接之中,屍體先給送過來了,已經送到法醫室了,我這裡準備開始網絡信息收集。”
等顧言琛鎖好了車,拿出手機,除了白夢那一句,就看到群裡一堆:已撤回。
“工作群裡,少聊廢話。”顧言琛打字,小小警告一下,然後他轉頭問沈君辭,“你們剛才聊了什麽?”
沈法醫臉不紅心不跳,毫不心虛:“真沒什麽,他們打錯字了。”
顧言琛雖然沒看到,但是心裡明鏡似的:“既然都被誤會了,那沒發生過什麽豈不是很冤枉?”他頓了一下問,“沈法醫,我能請你看個電影嗎?”
沈君辭低頭沉默,一路往法醫樓走,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不準備回答。
等顧言琛覺得似乎是無望時,他回頭道:“等這個案子破了的。”
一瞬間,顧隊乾勁十足。
第76章 逆子
上午,檳城市局。
沈君辭和戚一安前後腳到了法醫樓,他們走到解剖室,就看著幾個解剖室都是滿的。
戚一安找溫婉交接,她是昨晚值班的,屍體也是她簽字接收的。
戚一安看了看,法醫室多了幾條記錄,開口問:“溫姐,最近出事的怎麽這麽多?”
溫婉剛驗完一具屍體,眼圈還是黑的:“別提了,最近有好幾起案子,我昨天晚上值班,通宵驗了一個跳河的,結果早上又送來一個上吊的。”
戚一安客客氣氣道:“溫姐辛苦了。”
他真心佩服溫婉,法醫這個工作髒累不說,幾乎全年無休。他剛做這個職業沒有多久,而溫婉是多年如一日地在一線工作。
“不辛苦,回頭幫我把切片捎到化驗室。”溫婉看了看表格,給他們指路,“你們的那一具,是在四號解剖室。”
沈君辭簽字交接後走到了隔壁,他熟練地戴上了橡膠手套。
視頻之中看到過的老人此時躺在解剖台上。
戚一安整理著設備,準備錄像,他忽然想到,這似乎是他解剖的第一個“名人”。
老人的衣服還穿著,自殺用的塑料袋也被收好,放在物證袋子裡一起拿了過來。
戚一安查看了一下分局那邊拿過來的記錄:“老人名叫傅麗娟,今年78歲,身高159,體重85。”
老婦人的面色枯黃,頭髮銀白,看起來就健康狀態不是很好。她的身材嬌小,體型乾瘦,所以過去她的兒子才能夠背著她上山。
因為他們沒去現場,所以只能看分局法醫的現場勘驗報告和拍攝的現場照片。
沈君辭先翻看了一下檔案。頭幾張是現場照,從各個角度還原了現場。
案發地點是主臥的臥室,從照片裡就可以看出來,屋子是新蓋的,牆刷得雪白,家具也很新,看得出來直播讓他們的生活得到了改善。
由於老人半身癱瘓多年,旁邊的床頭櫃上放著各種的生活用品,還有水杯以及常用藥物,一旁還有個電視遙控器。
沈君辭仔細看了看床頭上的東西,眉頭輕輕皺了起來。他發現了一處不合常理之處。
在他可以看到的地方,沒有手機。
這種情況在現在看不太多見。即便是癱瘓,老人也是肯定需要手機和外界聯系的。否則躺在床上就和身處孤島沒有什麽區別。
特別是這種癱瘓了的老人,緊急時刻連求救都沒法進行。
老人被發現時,身體是半靠在床頭上的,她的頭上套著白色的塑料袋,那塑料袋很厚,完全遮擋住了老人的五官,因為死前嘴巴拚命呼吸,嘴巴是張開的,塑料膜緊貼在老人的臉部上,看上去像是那種蒙了面的怪物,有點恐怖。
塑料袋在脖頸處往裡勒著,打了個死結,隨後兩個提手合並,套在了床頭的杆子上,這樣保證她就算是自己掙扎,也沒辦法掙脫桎梏。
在塑料袋下部,脖頸附近可以看到一些指甲的抓痕,但是最終,她沒有抓破塑料袋。
老人就這麽窒息,死在了床頭處。
其他的還有一些拍的遺書的照片,遺書寫得不太長,一共半張紙。
遺書
我叫傅麗娟,今天我決定結束我的生命。我的
兒子幫了我很多。我才能夠活了這麽久。病痛
害苦了我,對不起。如果真的能有來生,希望
我還有機會給大家唱歌。
傅麗娟
遺書的字跡有點潦草,戚一安掃了一眼:“這遺書怎麽讀起來感覺不太對啊?寫的冷冰冰的,也沒交代後事怎麽處理,而且文字不太通順。”
沈君辭道:“還是先看屍體吧。”
戚一安這才把資料收到。
他們兩個人來到了解剖床前,把老人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
屍體躺在解剖床上,傅麗娟剛剛死亡沒有超過二十四小時,屍斑和屍僵都在。
她的嘴巴微微張著,一張臉明顯腫了起來,嘴唇,指尖,都是紫色的,脖頸間可以看到一條不太明顯的紅色勒痕。
沈君辭做著體表檢查:“缺氧造成顏面紫紺,腫脹,屍體已經出現顯著暗紅色屍斑,在背部,臀部屍斑較多,臀部下方有長久臥床留下的褥瘡,兩條腿靜脈曲張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