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樾放下手機,人往椅子裡一靠,帶笑地看他:“平時這個時間不都找人打球了嗎,今天怎麽過來了?”
林一年往茶幾沙發那兒走,目光注視著邊樾:“那些人就是球友,哪兒有你重要。”
邊樾聽得心口一跳。
就算知道這句話只是隨口一說。
林一年帶的中餐,特意在食堂點了幾個菜,有葷有素。
吃完,邊樾以為林一年要走,林一年卻把茶幾收拾了,包裡的書翻了出來,桌上一攤。
邊樾覺得奇了,林一年從沒在他這兒看過書,一次都沒有。
邊樾:“圖書館和自習教室今天都滿了?”
林一年翻開書,大拇指按著筆帽噠噠噠彈筆:“我嫌教室的凳子太硬。”
而不久前,他才嫌棄過辦公室的沙發。
邊樾當他龜毛的少爺脾氣又犯了,由著他去,也巴不得他天天在自己眼皮子下面。
邊樾坐回電腦前。
林一年看書。
期間辦公室的門被推開無數次,人進人出,邊樾也進出了幾次,林一年通通沒管,專心看書。
偶爾的時候,他會往邊樾那邊看幾眼,看到差點要出神的時候就自動收回目光。
晚上九點多,員工陸陸續續都走了,曲治江也來敲門,說他下班了。
室內靜謐。
邊樾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林一年把筆一彈,看向邊樾。
邊樾專注地看著電腦,認真的模樣令人著迷。
林一年稍不注意,直接看出了神。
過了會兒,邊樾看向他,他趕緊回神,問:“好了嗎?”
邊樾示意他過來,林一年繞過大班桌,走到邊樾身旁,邊樾把電腦屏幕轉向他,告訴他今晚到底在忙什麽:
“心理大數據結合算法,整合出來的動態樹。”
“最開始只是給某個監獄做的出監人員的心理評估模型。”
“現在把模型做成動態樹,以後可以應用的范圍就會大很多。”
林一年看著屏幕上的動態樹展示,腿挨著邊樾,胳膊搭在了邊樾肩上。
邊樾伸手,腰上一帶,讓林一年坐到了他腿上。
林一年坐得心猿意馬,掌心發麻。
還怕自己露餡兒。
卻在邊樾握上鼠標的時候,手跟著覆了過去,就著邊樾的手拖動鼠標。
發麻的掌心貼著那有些微涼的手背,兩人的體溫相互傳送,說不清楚到底是誰的更熱一些。
邊樾沒看電腦,看著身前,說不出來,就覺得從酒店回來後,林一年好像又沒事了,還重新黏起他來了。
他之前沒問,現在問道:“前天晚上怎麽了,突然要我抱。”
林一年什麽都沒看進去,還要裝模作樣的點鼠標,“說了啊,沒什麽啊。”
邊樾沒再問,原本放在座椅扶手上的左手搭到了林一年腿上。
林一年沒料到這一下,大腿一麻,暗中一個激靈,耳朵一下紅了。
邊樾看到,抬手捏了捏,好笑地問:“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坐我身上。”
林一年扭了頭,掙脫開耳朵上的那隻手,強撐著說:“沒有,我好意思!你身上我為什麽不能坐?”
“咚咚咚咚咚咚咚”
林一年唾棄自己:不就是坐下初戀的大腿嗎,你冷靜點,有點見識!
耳尖充血。
邊樾哪裡都沒看,就看著眼前那隻越來越紅、紅到滴血的耳朵。
他心底有個聲音不可抑製地冒了出來。
如果阿煦喜歡男生……
邊樾隻讓那個聲音在心口徘徊了一下,便強行按了下去。
他在林一年的腿上拍了拍,“好了,走吧,回寢室。”
當晚的寢室又只有他們。
路北北在電話裡說,邊樾次臥的床重新裝上了,邱坤鵬的腳晚上會疼,需要人在身邊,他們留下照看。
林一年在寢室公放的手機,問路北北:“怎麽睡?”
路北北也公放的手機,邱坤鵬回復的:“怎麽睡?我難道還能讓他們一起睡?禹哥也不準我和北北睡,還能怎麽睡?”
林一年想笑:“哦,你和禹哥一張床啊。”
邱坤鵬的聲音裡有氣憤,道:“我都沒嫌他,他還老大不樂意呢。”
林一年心道你說的廢話,誰不想抱著自己男朋友睡。
林一年的目光悄悄往洗漱間送去。
邊樾先洗的澡,林一年洗完出來,水汽蒸熏,臉上紅撲撲的。
邊樾剛剪完自己的手指甲,手裡正拿著指甲剪,見林一年出來,衝他招手。
林一年站到邊樾身邊,邊樾坐著,低頭,捧著林一年的手,給他剪指甲。
剛洗過澡,手都是軟的,甲面泛著粉。
邊樾剪得耐心,從大拇指開始,一個個剪過去。
林一年低頭,可以看到邊樾的發頂。
他伸手,插\入發間,沒揉,很輕地抓了一小把。
有電流從他的指縫竄向手臂來到心口。
邊樾沒抬頭:“老實點。”
林一年沒聽,又抓了一下。
邊樾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著,“別動,還有幾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