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奶奶抱著陸婧藝,混濁的眼珠溢出了淚水。
商鹿衍退到了一邊,靜靜地看著蘇奶奶身影佝僂,步履蹣跚地走到了蘇子鬱的墓碑前。
煙癮似乎又犯了。
商鹿衍摸了摸口袋裡的煙盒,到底還是沒拿出來,隻tian了一下乾燥的唇。
蘇奶奶用家鄉話責備蘇子鬱不孝,又說了很多。
語速很快,口音很重,讓人分辨不出說了什麽。
但聽語氣像是叱罵,夾雜著難過的叱罵。
商鹿衍看著心裡難受,剛攥緊了指尖,後肩就挨上了一個結實寬闊的胸膛。
墓園起風了,簡白斂的雙手繞到他身前,將他隻拉了一半的外套拉鏈拉上去,然後用嘴唇碰了碰他後腦杓的發梢,“難受就別看了。”
商鹿衍搖了搖頭,視線一偏,忽地看到了那輛黑色的車,駕駛座上還坐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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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我的alpha
三個人都是從後座下來的。
但車子要動,總得有個司機。
商鹿衍努力地睜大眼睛想看清楚。
但黑色的車窗被太陽照著,反射的光線刺眼,看得人眼黑目眩。
商鹿衍剛伸了一下脖子,就聽見蘇奶奶喊他:“小衍。”
商鹿衍應聲轉頭,對上蘇奶奶模糊的淚眼,立刻邁開長腿走了過去。
蘇奶奶的左手戴了一個顏色很舊的玉鐲子,越發襯托得她那截枯瘦的手臂乾癟蒼老。
“謝謝你來送小鬱最後一程,”蘇奶奶含著淚低聲問:“你能原諒他對你做的一切嗎?”
商鹿衍琢磨了一下這個問題,覺得蘇奶奶應該是知道內情的。
不敢說全都知道,但起碼不是一無所知。
商鹿衍沒法回答,因為他的答案是不能。
但當著一個孫子剛死,精神支柱崩塌的老太太來說,這個答案無疑是另一種打擊。
見他沉默,蘇奶奶大概懂了,抹淚又拍了拍陸婧藝的手,“辛苦你了,孩子。”
陸婧藝忙不迭地搖頭,說這是她應該做的。
蘇奶奶上了香,精神不濟,被那對夫婦攙扶著,像是要離開。
商鹿衍見狀,下意識地喊了一聲蘇奶奶。
老太太回頭看他。
商鹿衍沒顧忌什麽,直接問:“那您以後,打算怎麽辦?”
蘇子鬱死了,S%2BS組織的人還會繼續給照顧費嗎?
如果沒有照顧費,那對夫婦還會繼續照顧她嗎?
蘇奶奶活了大半輩子,門兒清,很快就理解了商鹿衍想問什麽,拉著他的手說:“不用擔心奶奶,小謝說小鬱給我留了錢,每個月會打到我帳戶上。”
她說這話的時候也沒避諱那對夫婦,像是特意要說給他們聽,“金額不少,只要展民兩口子能給我養老送終,等我死了,剩余的錢就歸他們所有。”
商鹿衍被拉著手,在聽見某個稱呼時,瞳孔猛地一縮。
溫暖的日光下,那輛黑色的車緩緩降下了車窗。
坐在駕駛座上的青年露出了一截修長的脖頸,五官清俊,雙眸卻狹長豔麗,如同一尾蟄伏在暗處伺機而動的美人蛇。
商鹿衍視線驀地一頓,隔空和謝疾撞了個正著。
謝疾開了車門下來。
五官較少年時變化不大,頭髮半短不長,蓋住了後頸,一半在後腦扎了個揪。
因為風大,額發被吹亂了幾縷。
他慢條斯理地攏在耳側,一邊邁開長腿走上來,一邊深深地和商鹿衍對視。
細碎的陽光下,謝疾的瞳色看上去有些淺,但留不住光,反而讓人感覺像兩顆玻璃球。
瞧著又冰又涼,看久了非常瘮人。
徐徐走到蘇奶奶面前,謝疾神情沉痛,“奶奶,我想給子鬱上柱香。”
蘇奶奶揩了一下眼淚,衝他點點頭,“有心了,小謝。”
謝疾說了聲應該的,然後和商鹿衍擦身而過,點了三根香,拜了拜,最後彎腰插到了墓碑前的三足香爐裡。
在謝疾上香的期間,商鹿衍低聲向蘇奶奶打聽:“奶奶,他是誰?”
蘇奶奶說:“小謝是小鬱在M國上學的室友,昨天才回國的,本來是想來拜訪,結果聽說小鬱......就開車搭我們過來S市。”
商鹿衍沒說什麽,見謝疾上完香抬頭看來,就面無表情地和他對視。
最後還是謝疾先挪開了眼。
蘇奶奶還要去幫蘇子鬱辦死亡證明,所以先和陸婧藝以及那對夫婦離開了。
商鹿衍看著他們上了車,才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通了邢宿的號碼。
“喂?邢警官嗎?這裡有你想要抓的人,過來吧,地址是XX區XX路的XX墓園。”
他說話的時候,謝疾歪了歪腦袋,像是疑惑,又像是探究,最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是要找警察抓我,對嗎?”
商鹿衍蹙了蹙眉,想說話,最後還是沉默了。
謝疾在試探他想起了多少,他不能被牽著鼻子走。
十分鍾後,邢宿開著警車過來了。
商鹿衍提前發了信息給他,所以邢宿一上來,就先向謝疾表明了身份,隨後說道:“關於蘇子鬱一案,有些細節,我們想請謝先生協助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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