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鹿衍有些遲疑地反問:“是叫恭初陽嗎?”
邢南翻了一下護士放在抽屜裡的記錄本,“是他。”
“是我朋友。”
商鹿衍剛想問恭初陽怎麽了,就看見邢南的視線越過他看向了身後。
“哥。”
商鹿衍轉頭,視線不偏不倚撞上了一張端莊秀麗的面容。
邢宿沒穿警服,隻套了一件深藍色的牛仔外套,內搭一件白色的衛衣。
看上去非常顯小,少了幾分煞氣,顯得白淨又斯文。
邢南為兩人做介紹,“邢宿,我弟弟,阿衍,我朋友。”
邢宿銳利的眼眸微微在商鹿衍身上轉了一下,然後抬頭去看邢南,“我要的資料呢?”
“在辦公室,我給你拿。”
邢南說著就走開了。
商鹿衍沒想到這個世界竟然這麽小。
昨天給他們做筆錄的警察竟然是邢南的弟弟。
邢宿的外套折到了肘彎,露出了右手戴的性別鐲。
在等待的過程中,他偏頭看了一眼商鹿衍,“原來你就是阿衍。”
商鹿衍琢磨了一下他的語氣,覺得不是什麽好話。
淡淡地“嗯”了一聲,便不說話了。
邢南很快取了資料回來,遞給邢宿的時候抓住了他的手,“去門診那邊包扎一下吧,小心破傷風。”
邢宿的右手手心劃了道口子,是昨天晚上去倉庫抓人的時候被生了鏽的鐵皮桶劃傷的。
邢宿“嗯”了一聲,隨口應了一句:“待會兒去。”
邢南點頭,繼續和商鹿衍說剛剛的事情,“你可能要注意一下你的朋友,他之前來過醫院,也是因為發燒。”
“當時是退燒了才離開的,但是沒兩天又來掛急診。”
“如果可以,勸他做個全身檢查。”
商鹿衍應了聲“好”,正打算離開,邢宿突然喊住了他。
“阿衍先生,關於蘇子鬱的案子,我可能要和你聊聊。”
護士站人來人往,邢南把兩人帶到了辦公室。
邢宿坐在椅子上,隨手拿了筆筒裡的一支筆,邊說邊寫:“我們去過蘇子鬱的公司。”
“負責考勤的員工說,蘇子鬱是在本月23號,也就是七天前,就沒有去公司。”
“根據陸小姐的口供,當天晚上他們相約八點三十分在電影院門口等,陸小姐等不到人,最後也沒有聯系上。”
“而第二天,蘇子鬱也沒有去上班。”
“所以初步判斷的失蹤時間被推翻了,可能要往前一點,蘇子鬱是在八天前八點三十分之前失蹤的。”
“我們去了電信公司,查到他八天前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你。”
商鹿衍拿出手機翻了一下通話記錄。
發現八天前下午六點零三分,確實有個未接電話是來自蘇子鬱。
只不過混在一群推銷電話裡,他沒有注意到。
邢宿直白地打量著他的情緒變化,食指指骨輕輕在桌上敲了兩下,“阿衍先生,你仔細想想,那天蘇子鬱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麽,讓你覺得可疑的話?”
“阿衍先生”這四個字被咬得格外重。
商鹿衍聽了很不舒服,因為邢宿完全是一副審犯人的架勢在盤問他,“我叫商鹿衍,邢警官可以叫我商先生。”
邢宿從善如流地改了稱呼,“好的,商先生。”
“請問那天蘇子鬱打電話給你,到底是為了什麽事情?”
商鹿衍沒打算隱瞞,雖然答應了簡白斂不會以身涉險,但警察問了,他肯定會力所能及地提供幫助。
“蘇子鬱找我,是因為轉換劑。”
邢宿臉色驀地一變,“轉換劑?”
商鹿衍:“嗯,轉換劑,就是可以把omega變成beta的轉換劑。”
“大概在三個月前,我誤喝了轉換劑,從beta變成了omega。”
“蘇子鬱是我的發小,他是從事藥物研究的工作,所以我問他,有沒有辦法可以讓我變回一個beta。”
省略了之前服用過DID抑製分化的事情,商鹿衍將那天蘇子鬱想把轉換劑給他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順便把聊天記錄找出來讓邢宿過目。
邢宿邊聽邊寫,沒一會兒,一張A4紙就寫滿了。
不是規規矩矩一行一行地寫,而是想到什麽就寫什麽,雜亂無章,然後把覺得重要的圈起來。
商鹿衍剛錄完口供,簡白斂就找來了。
“恭初陽醒了。”簡白斂說。
邢宿正好也盤問完了,點了點桌子,把筆遞給了商鹿衍,“商先生,留個電話。”
“如果有需要,還希望你能配合調查。”
商鹿衍接過筆,寫了個號碼。
簡白斂拿過邢宿壓在手下的紙,掃了一眼,冷聲道:“警察先生,您是在以權謀私嗎?”
邢宿臉色大變,繃緊了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他劈手奪過簡白斂手上的紙,“警方辦案,不需要向你交代。”
簡白斂垂了垂眸,目光不冷不熱,卻盯得人心頭髮怵,“既然如此,那我隻好問問陳局長,為什麽他的手下可以罔顧保密原則,私自接觸保護對象調查DID的事情?”
提及保密協議,邢宿的臉色更差了。
僵持了片刻,他主動保證,“我會把商鹿衍移出調查對象,抱歉。”
簡白斂沒說什麽,牽著商鹿衍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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