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鹿衍發顫的指尖漸漸停了下來,等恐懼的情緒淡了一些,就跟著簡白斂一起去廚房關火。
氣泡咕嚕咕嚕的聲音消失後,屋子裡安靜得只能聽到若有若無的電視機聲。
簡白斂雙臂交疊環著商鹿衍的後腰,像抱小寶寶一樣輕輕拍打著他的背,“不怕,拙拙。”
“我在這裡。”
商鹿衍的鼻尖蹭進簡白斂的頸窩裡,不斷地汲取著他身上的溫度和味道。
過了很久,才低聲問:“我是不是太慫了?”
“我剛剛看到那張打了馬賽克的屍體,不知道為什麽,就把自己的臉代進去了。”
“Professor,我太怕死了。”
商鹿衍努力想讓自己放松下來,但睫毛還是不爭氣地輕輕顫動。
“畏懼死亡意味著珍惜生命,”簡白斂扶著他的後腦低頭吻他,“拙拙,這是人類的本能,跟慫不慫沒關系。”
低沉溫柔的嗓音夾雜在熱情如火的親吻裡,商鹿衍下意識地仰起頭去迎合。
接吻時發出的水聲微微掩蓋住了因為恐懼而過快的心跳聲。
商鹿衍被抱到了乾淨的流理台上,雙手環著簡白斂修長的脖子,微側著頭和他交換津液與呼吸。
漸漸地,害怕被欲望所取代,商鹿衍緊繃的肩頸隨之放松下來。
簡白斂溫熱的手心按在了他光滑平坦的腰腹上,摩挲著那片線條分明的腹肌低聲說:“要繼續親還是先吃飯?”
商鹿衍撚著他的發梢,輕喘著氣慢慢問:“有什麽區別?”
簡白斂說:“繼續親,我可能會在廚房對你做不好的事情。”
“先吃飯,我會用整個周末對你做不好的事情。”
商鹿衍腦袋後仰,盯著簡白斂深黑微沉的眼珠看了半秒,就小狗似的tian了tian他薄而濕潤的嘴唇,“那先吃飯吧,我想你對我做不好的事情久一點。”
簡白斂把他抱了下來,邊替他整理家居服上的皺褶,邊回答了剛剛的問題:“五羊的名字是你起的。”
“你說想養一隻小狗,然後給它起名叫五羊,因為你當時正在吃我給你買的五羊雪糕,楊枝甘露味的。”
商鹿衍啞然失笑,“這麽隨便的嗎?”
他放松地翹了翹唇角,“早知道當時就起楊枝甘露了。”
還好記一點。
剛說完,站在門口窺探了很久的薩摩耶立刻衝他汪汪個不停了。
商鹿衍被這一人一狗轉移了注意,很快就把那股突然冒出來的恐懼拋到了腦後。
吃完飯,簡白斂要上樓回個郵件,讓商鹿衍去晾衣服,然後上來睡午覺。
商鹿衍聽話地哦了一聲,丟下黏人的薩摩耶去陽台勞動。
結果晾到一半,就接到了療養院打來的電話。
商老爺子摔了一跤,進了醫院。
因為商守明那邊聯系不上,所以療養院才打給他,讓他過來一趟。
商鹿衍連忙把剩下的衣服晾完,然後噔噔噔跑上樓告訴簡白斂。
簡白斂讓他別擔心,迅速定了兩張最快去霍城的機票後,就收拾了兩套衣服和他一起出門。
商老爺子今年七十五歲,三年前喪偶。
商守明不放心他一個人在淮城生活,就把他送到了隔壁霍城的一家療養院。
商鹿衍每個月都會去一兩次,但是因為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一時給忘了。
商老爺子摔得並不嚴重,主要是因為年紀大了,精神不好。
療養院的人也怕他有事,所以積極聯系家屬讓他們過來一趟。
商鹿衍和簡白斂去到醫院的時候,老爺子正被護士推到樓下花園跟人下棋。
老爺子長得一臉正氣,但是棋品不好,輸了老耍賴,還蒙人。
“你這個這麽下就不對,你看啊,我給你擺擺......”
跟他對弈的大爺也不是吃素的,立馬就看清楚了他的小動作,“哎,你示范就示范,怎麽還偷走呢?”
商老爺子一本正經地狡辯,“什麽時候偷走了,它呀,就是放這兒的,是你記錯了。”
“老胡啊,看來你的腦退化症又嚴重了。”
大爺被他唬得一愣一愣,逐漸開始懷疑自我。
商鹿衍看不下去了,無奈地喊了一聲:“爺爺,你別欺負老實人了。”
商老爺子一聽孫子的聲音就樂了,眉開眼笑地抬起頭,“來了?”
他的目光落到了商鹿衍身旁的簡白斂身上,“乖孫,你隔壁這小夥怎麽長得這麽眼熟?”
商鹿衍走過去,蹲下身子扶著他的膝蓋,“爺爺,你好好想想他是誰。”
商老爺子看著簡白斂的面容端詳了一會兒,突然一拍腿,“噢,高材生!”
他低頭向商鹿衍求證:“以前給你補習那個,對吧?”
商鹿衍突然覺得心臟酸澀得厲害。
連老爺子都記得簡白斂和他之間的事情,偏偏只有他忘得一乾二淨。
他有點兒嫉妒了。
把商老爺子推回病房後,商鹿衍撩起了衣袖。
“爺爺,我分化成omega了。”
商老爺子年紀大,眼神不好使,盯著他手腕上那個黑色的性別鐲看了一會兒,才問:“難不難受?”
“這麽晚了才分化,有沒有去醫院檢查檢查?”
商鹿衍原先還有點兒忐忑,怕商老爺子真的參與了抑製他分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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