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鹿衍深深地看著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陸婧藝哭得太傷心了,精致的面容不複往日的甜美嬌俏,跟朵被泥水打濕的花一樣,狼狽又可憐。
商鹿衍捏緊了手裡的相框,除了煩躁還是煩躁。
他沒想過蘇子鬱死了會留下這麽多麻煩。
更沒想到陸婧藝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發現這些。
他擰眉盯著陸婧藝哭紅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就把蘇子鬱藏的那張照片撕了。
“蘇子鬱只是一時想歪了。”
商鹿衍生硬地安慰,“你才是他的女朋友,誰也沒法跟你搶。”
話說出來,他自己都覺得尷尬。
還沒等商鹿衍想出更有說服力的話語,陸婧藝忽然伸手搶過了那隻相框。
相框本來就松松散散搖搖欲墜,被她這麽一抓,玻璃直接掉了出來。
商鹿衍怕她會弄傷手,正想去接,陸婧藝突然把玻璃尖銳的那一頭轉向他。
像是發現了什麽,陸婧藝眼神怨恨,從嗓子眼裡擠出了極為痛苦的聲音:“原來他一直都把我當成了你的替代品......”
“怪不得......”
“......商鹿衍,你去死吧!”
變故來得太快,商鹿衍反應迅速地避開了陸婧藝的攻擊。
正打算把人製服,一道黑影忽地高速掉了下來。
“嘭”地一聲,陸婧藝被砸暈了。
發絲間洇出了汩汩鮮血,直接栽在了地上。
摔在地上的花盆四分五裂,泥土和綠植弄髒了陸婧藝身上的裙子。
簡白斂跑了過來,剛把商鹿衍抱進懷裡,就看見他抬起頭,視線不斷在高處的樓層上搜索著什麽。
紀念館四樓的露台上,戴著銀色面具的男人扶著欄杆和商鹿衍對視了半秒,然後直起身。
商鹿衍瞳孔驟然一縮,讓簡白斂打120把陸婧藝送醫,然後迅速衝進紀念館跑上四樓。
四樓不是展區,隻開了一盞小燈,光線異常昏暗。
商鹿衍摸索著找到了露台的位置。
沒看見那個戴銀色面具的男人,反而在一旁的角落裡,看見了臉上帶傷的謝疾。
謝疾毫無形象地坐在地板上。
左邊眼眶一片烏青,身上的衣服也沾了灰。
發梢微亂,唇角還染著血,看上去像是被揍了。
聽見腳步聲,謝疾抬起頭。
目光從商鹿衍修長筆直的雙腿,一路看到了他漂亮深邃的面容。
扯了扯受傷的唇角,謝疾笑了,“來得挺快。”
商鹿衍沒搭理他,把四樓前前後後找了一遍。
在他第三次經過露台的時候,謝疾忍不住說了一句:“別找了,這裡就我一個人。”
商鹿衍頓住腳步。
謝疾支起一條腿,朝他伸出了一隻手,“拉我一把,送我去醫院。”
商鹿衍沒動,正好這時簡白斂走了上來。
瞧見來人,謝疾眼珠子轉了一圈,又對著商鹿衍說了一句:“你要是不送我去醫院,我就要賴上你的alpha了。”
商鹿衍繃緊下顎,冷冷地和謝疾對視。
簡白斂走過來,掌心兜著商鹿衍的後腦杓摸了摸,“陸婧藝已經被送去醫院了。”
商鹿衍收斂了幾分冷意,拉著簡白斂的手腕就要走。
剛邁出一步,謝疾便揚聲說:“商鹿衍,送我去醫院,我保證那三個警察平安無事。”
“真的,我發誓。”
商鹿衍不想賭,壓著眉走回去把謝疾拽了起來。
謝疾踉蹌了一下,單腳站立,額頭冒起的冷汗把發梢都打濕了。
商鹿衍動作粗暴地從他口袋裡搜出手機,打了120,然後轉手遞給簡白斂,“Professor,你先拿著,等會兒交給邢宿。”
簡白斂接下,看著被商鹿衍丟回地上的謝疾,眉眼微凝。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
商鹿衍在紀念館門口把謝疾的手機交給了邢宿,然後和簡白斂一起跟車去了醫院。
陸婧藝還在做手術,陸未騰在實驗室裡接不到電話,暫時聯系不上。
商鹿衍坐在長椅上,肩膀挨著簡白斂,正看著手術室的大門出神,就聽見走廊上傳來了細微的聲音。
謝疾推著輪椅過來,右腿小腿打了石膏,十足的傷殘人士。
商鹿衍掃了他一眼,扭頭把簡白斂抱緊了。
謝疾看著他的動作,眼角微微抽搐,慢慢推著輪椅停在了邊上。
“沒有什麽要問我嗎?”
謝疾主動開口。
商鹿衍不感興趣,側臉貼著簡白斂的西裝外套蹭了蹭,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
謝疾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忍不住開口:“你沒發現嗎?陸婧藝和你有點像。”
見商鹿衍的脊背支起了一點,謝疾十指交疊,不緊不慢地說:“她是omega,信息素是蜜桃味。”
“而且她的臉,右邊下頜骨的位置長了顆痣,和你一樣。”
商鹿衍想起陸婧藝發狂之前視線曾經擦過他的側臉。
也就是說,蘇子鬱把陸婧藝當成了他的......替代品?
商鹿衍覺得這個說法非常荒謬。
但謝疾卻說:“雖然只是個低劣的替代品,但在瘋子的眼裡,一點點相似,就夠了。”
商鹿衍沒被繞過去,轉頭對上謝疾狹長的眼眸,一臉冷淡地反問:“那又如何?蘇子鬱的事跟我沒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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