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分局辦公樓裡出來,唐喆學剛坐進車裡,手機響了起來,是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歸屬地還不是本市。現在異地電話的多是售樓放貸的,極少有正事,不過也不是絕對。職業習慣讓他本能的遲疑了一下,摁下接聽鍵:“您好?”
“是唐喆學唐警官吧?”對方語調親切,隱隱帶著絲上位者的沉穩。
“對,是我,您是……”
“我是政法委的周軍喜,那天在學校的普法講座上我們還見過,你忘啦?”
“哦哦,周書記啊,您好您好。”
唐喆學的神經忽悠繃起,心想這級別的領導找我幹嘛?有重大指示?
對方很快給了他答案——他去講座的那所學校的校長,覺得他年輕有為且相貌堂堂,打聽了一圈得知他還沒女朋友,托周書記問他願不願意抽空跟自家閨女吃個相親飯。
相親飯?唐喆學一聽就傻眼了,開什麽國際玩笑!?我有老婆啊!
TBC
作者有話要說:
二吉,危
求收,求包養
第八章
“所以,你怎麽拒絕的?”
林冬問問題的時候,表情有點幸災樂禍。
“我說感謝周書記和校長的厚愛,可是我有對象了。”
唐喆學本以為林冬多少能酸一酸,事實證明,人家權當聽了個笑話。話說回來,好像林冬從來就沒吃過他的醋,不過他一向潔身自好,戒指早早戴上,剛來市局時圍在身邊的鶯鶯燕燕早就不拿正眼瞧他了。
低頭呼出口煙,林冬挑眼看著他,語氣有些玩味:“傻不傻,失了個攀高枝的大好機會。”
唐喆學不明所以:“攀高枝?”
“嗯,那校長是周書記的老婆,他是在給自己閨女介紹對象,人家瞧上你了,想招你做東床快婿。”
“媽耶……可饒了我吧……”唐喆學皺眉苦笑,隨即又一本正經道:“不過我不覺著有比你高的枝值得攀,有你做賢內助,我早晚能當廳長。”
林冬翻了一記“你做夢”的白眼。類似的事情,他被一擼到底之前經常遇到,年輕有為的五好青年誰不喜歡?相親飯是真沒少吃,領導的面子必須得給,能不能被大小姐們瞧上另說。而這種事以後唐喆學必然還得遇到,雖然戴著戒指,但人家會打聽結沒結婚、有沒有公開的對象。公檢法系統的都一個毛病,眼見為虛,凡事憑證據說話。所以說羅家楠動輒給祈銘拴褲腰帶上、恨不能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倆是一對兒的做法也算是一種智慧,明面上招人另眼相看,但至少不會有這方面的困擾。
領導的面子不好折,拒絕也是需要技巧的,他覺著得空得好好培訓下唐二吉同學如何委婉的表達拒意。
正說著,嶽林推開安全通道的門,探頭進來說文英傑和何蘭回來了,喊他們過去匯報工作。
“顧黎對我外公的畫很感興趣,報拍底價六十萬,預估成交價一百五十萬左右,我告訴他,不到四百我不賣,家裡又不缺那百八十萬的。”
唐喆學聽的有點不知道該擺何種表情。用現下流行的網絡用語來說,文英傑這小子有點凡爾賽了。事實也是如此,文英傑的外公是有名的畫家,外婆和媽媽是舞蹈家,可以說是藝術世家了。他今天帶去的畫是外公的遺物,自從他媽媽出事之後外公便一病不起,沒多久也走了。
用藝術圈的話來說,畫家死了,畫才值錢。當然不是絕對的,只能說大部分畫家的命運如此。他外公活著的時候,雖然有名氣,但一幅畫也就十幾二十萬,人沒了,眼瞅著價格蹭蹭往上漲,不過老爺子留下的畫,家裡人沒想過賣。今天給顧黎看的這幅畫是文英傑從大舅那借來的,用完還得原封不動的還回去。
“這麽說,你釣上他了?”林冬問。
文英傑點點頭,將目光投向辦公室裡屬於秧客麟的角落:“加了微信,讓秧子找機會下套呢。”
“已經下完了。”角落裡傳來秧客麟的聲音,“我正複製他的手機通訊錄和社交軟件的聊天記錄,林隊,等會發你郵箱。”
手底下人乾活不用操心,林冬一如既往的平淡道:“好,辛苦你們了,英傑,蘭蘭,一會下班早點回去,別跟著熬了。”
旁邊嶽林暗搓搓問:“林隊,我能準點走麽?”
林冬視線微移:“學校給的入學記錄整理好了?”
“沒……”嶽林一臉缺氧的表情。九十年代的紙質記錄,厚厚一摞數百頁,都得轉成電子檔,這活兒枯燥又耗時,可必須得有人乾。
“你晚上有必須要辦的事?”
“也沒……”
林冬不再說話,留下記無法反抗的微笑,轉頭拿起唐喆學帶回來的偵察筆記翻看。剛乾刑偵那會,他就在唐奎和史玉光手底下鍛煉,嚴格意義上來說他算唐喆學的同門師兄。當初接手唐喆學跟著自己,也是念著對方老爸的教導之恩,沒想到帶著帶著帶成兩口子了。一想到自己讓人家老唐家絕後了,他多少還是有些愧疚,只能是傾盡全力培養唐二吉同學來彌補了。
在他的印象裡,唐奎是典型的粗中有細型,看對方的偵察筆記更是加深了這一印象。其實大部分能在刑偵崗位乾長久的,都得細,不細根本乾不了這活。即便是有了高科技的輔助,刑偵工作的重點還是在人上,分析受害者和犯罪嫌疑人的行為,摸排涉案人員關系,探究作案動機,審訊罪犯,這些靠電腦可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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