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案中檢出舊案的嫌疑人指紋不是新鮮事,但“東港”二字讓唐喆學瞬間睡意全無:“花玖妹那案子?”
林冬點了下頭。
“被觸發警報的,是一樁懸了近三十年的滅門案,負責該案的辦案人員,稱嫌疑人為‘黑寡婦’。”
TBC
作者有話要說:
啊,寫了3萬多字終於合上卷頭標題了,怪楠哥戲份太足鬧的~哈哈哈哈
感謝訂閱,歡迎嘮嗑~
第三十八章
觸發追逃警報的指紋采集自案發現場的大門之上, 四指連排,完全符合“黑寡婦”案的原始記錄。連夜趕回局裡,唐喆學一看系統內的嫌疑人追逃畫像, 心是“咯噔”一沉——是鄧阿姨, 雖已年華老去,可那秀麗的眉眼卻是一看就能認出來。
林冬抱臂於胸,盯著屏幕上的畫像,表情晦暗不明。
杜海威邊看pad邊複述案情:“九二年二月十日, 也就是農歷正月初七,上午十點左右,村委會主任去受害者家串門, 進屋就看見一家子倒在血泊之中, 遂報警, 受害者共計四人, 均為男性, 法醫屍檢確認, 其中三人死於失血性休克, 一人死於機械性窒息, 案發後家裡的大兒媳下落不明,根據專案組的研判, 推斷她為製造這起滅門案的凶手。”
聲音一頓,繼而顯得有些脫力:“……最小的受害者只有八個月大, 是大兒子和兒媳的親生兒子……”
“用利器砍殺大人, 然後掐死孩子。”
林冬閉上眼, 毫無情緒的陳述結論。不用看pad, 他依舊可以複原案發現場的血腥與殘忍。辦案警員稱呼嫌疑人為“黑寡婦”不是沒有道理, 據研究表明, 這種毒蜘蛛不但吃老公,在食物缺乏的時候還吃孩子。
“這大兒媳姓鄧?”唐喆學還是不敢相信,那位看著善良溫和的老太太能犯下如此駭人的慘案。
杜海威在屏幕上往後翻了一頁記錄,眉梢微挑:“村裡沒人知道她叫什麽,辦案人員通過走訪確認,她是被受害者一家買回去給大兒子當兒媳婦的。”
默歎了口氣,唐喆學問:“那平時村裡人怎麽稱呼她?”
“村裡人說,她不出屋的,老唐家一家三口輪流下地出工,確保有一個人在家裡看著她。”說到這兒,杜海威皺眉笑笑,“呦,唐副隊,還是你本家兒,五百年前保不準是親戚。”
“我沒這親戚!”
唐喆學沒好氣兒的撅了一句。買賣婦女兒童一直都是嚴厲打擊的犯罪行為,可在八九十年代,這樣的案子卻如牛毛一樣多。懸案組辦公室裡還堆著好幾起失蹤人口案,懷疑是拐賣婦女的人販子乾的。都是窮鬧的,正經路子娶不上媳婦,隻好砸鍋賣鐵的買一個回來,有些買家為此還欠下巨額的債務。
不是沒人管,是沒法管,倒退三十年,警察敢去搶人家媳婦,一個村兒的老少爺們跟他們玩命——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家也買我家也買,你家的讓警察弄走了,我家的不也保不住麽?而且很多女人由於生了孩子或者其他一些原因,根本回不去原來的家了,受害人自己都不站出來,旁人更難以插手。真有那被警察接回去,沒倆月自己又跑回來的。
本想著大半夜的跟這熬夜提提精神,結果弄一熱臉貼冷屁股,杜海威低頭輕咳了一聲,繼續說:“現場遺留的凶器是一把砍柴刀,上面有行凶者的指紋,和這次東港分局提取到的完全一致。”
林冬垂手搭住杜海威的轉椅靠背,微微弓身看向他手中的pad,提出疑問:“她一個弱女子,如何製服三個身強力壯的莊家漢?”
“屍檢表明,死者都處於醉酒狀態,可以說,毫無反抗之力,現場的血跡噴濺模式也證實被害人與凶手沒有扭打的過程,都是一刀斃命。”杜海威快速劃過幾張現場照片,裡面有張小嬰兒的,他劃的最快,“我比較疑惑的是,她為什麽要連孩子一起殺死,孩子又沒犯錯。”
直起身,林冬抬眼對上唐喆學惋惜的視線,輕歎道——
“那就得問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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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確保萬無一失,林冬協調東港分局刑偵隊,以花玖妹遇襲案的調查事由,密取了鄧阿姨的指紋。二次指紋對比結果顯示,“黑寡婦”案的追逃嫌疑人,即為這位名叫鄧梅的女性。
懸案組的去家裡提人時,老先生的反應比鄧阿姨自己還激烈,他死拽著唐喆學的胳膊不撒手,一個勁兒的說“你們抓錯人了!抓錯人了!”。錯不錯的,先不提指紋,回去一對孩子的DNA就知道。那時的DNA檢測比較難,全國僅北京上海有檢測機構,加之沒有對比樣本,所以雖然法醫取了檢材可沒送檢。來之前林冬已經連夜通知了案件提報地,讓他們把塵封了近三十年已久的檢材快遞過來,最晚後天應該就能到。
面對年輕的警官們,鄧阿姨一言不發,只是穿好衣服,稍作打理便和他們出了門。老先生哭得直往地上跪,一副天塌地陷的模樣,嶽林和何蘭倆人都拽不起來他。每每見到這樣的家屬,唐喆學心裡都跟針扎一樣難受。想當初他二伯唐華因涉嫌洗錢被抓,市局經偵的去家裡提人時他爸唐奎也在,前腳給唐華銬出去,後腳唐奎“咕咚”就癱地上了,直接拉醫院打了個支架。急啊,真急,他爸乾那麽多年警察都扛不住這刺激,更何況普通老百姓了。
擔心老爺子這歲數突發心腦血管急症,林冬安排嶽林在家裡陪著,等能接手的親戚朋友到了再走。何蘭得走,女嫌疑人,必須有女警跟著。要說何蘭這丫頭確實心細,離開之前特意把鄧阿姨的老花鏡給翻出來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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