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喘息稍稍平複,林冬命令孫繼平:“你,站起來。”
孫繼平不情不願的站起身,順勢看了眼表,說:“還有二十分鍾我的航班就要起飛了,林警官,我得趕飛機。”
林冬沒搭理他,直接上手搜身,從頭摸到腳,不意外,什麽也沒摸到。以目前的安檢手段和技術水平來說,如果對方身上攜帶了大量貴重珠寶,不該查不出來。然而他堅信自己沒錯,查不出來不代表沒有,走私的手法五花八門,比如……
忽的,他劈手奪下警員剛遞給唐喆學的礦泉水,擰開瓶蓋往孫繼平跟前一懟:“喝,全喝了。”
孫繼平一愣,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半步:“我不渴。”
“我讓你喝!”
林冬步步緊逼,鏡片後的雙目盈滿憤怒——這孫子從一開始就在騙他們,什麽老婆不讓他給弟弟錢,他他媽壓根就沒結過婚!
人體可以**,也可以藏的下珠寶鑽石。多年前他在涉外警務處跟隨方嶽坤學習工作時,辦理過一起外籍人員私運鑽石出境的案子。那人吞了四十多顆鑽石,總價值數百萬美元。現場對峙時那人也是矢口否認,方嶽坤就給他懟水,懟到後面當場吐了三條包裹著鑽石的安全套出來,剩下的是到醫院之後取出來的。
孫繼平緊抿嘴唇,拒絕喝水。他的反應讓林冬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推測,不多廢話,轉頭讓唐喆學上銬。
此時的孫繼平終於兜不住了,惶恐大叫:“你們憑什麽銬我!你們非法拘禁!我要告你們!”
“閉嘴!”
唐喆學一聲斷喝,“哢”的收緊箍在對方腕子上的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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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醫院就由不得孫繼平了,鋇餐造影顯示,他的消化道裡有十條橢圓形異物。接下來便是灌瀉藥,等排出。林冬安排嶽林和秧客麟負責看守嫌疑人,讓他倆領教領教緝毒警緝私警們的不易:孫繼平和他們輪流銬在一起,對方拉,銬一塊兒的就只能跟旁邊守著,出來了還得負責分揀。
嶽林說,終於知道為什麽呂袁橋可以穿著限量版啪啪踩蛆、法醫們對著腐屍面不改色了,都是生練出來的,習慣成自然。倒是秧客麟比較超凡脫俗,左邊和嫌疑人銬著,右邊還能單手上分兒。
前前後後折騰了兩天,孫繼平體內的異物徹底排出。清理乾淨後進行清點鑒定,共計五十八顆均重超過三克拉的鑽石,按照重量切工淨度色度等影響鑽石價格的因素估算下來,總價值過億。
“我去,這堆玩意都是真的麽?”
羅家楠好歹算見過大錢的主,但頭回見著這麽一大堆鑽石擺在面前,瞳孔裡反射著璀璨的光芒。一旁的鑒定師聽到他的疑惑,放下切工檢測鏡,把手裡的那顆舉起,幽幽道:“是真的,而且是頂級的,這顆裸鑽市值約八十萬,怎麽樣羅警官,給媳婦來一顆?”
仿佛當頭砸了個“窮”字下來,羅家楠立馬正色道:“您可別寒磣我了,這我哪買的起啊,要說這幫走私的也夠特麽膽兒肥的,這要外包裝跟肚子裡破了,腸子不得被鑽石劃穿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鑒定師不帶任何語氣的評價著。作為長期為執法部門服務的專業鑒定人員,他見識過太多被金錢吞噬的人性,早已波瀾不驚。錢財雖乃身外之物,沒有時可以不想,而一旦放在眼前且唾手可得時,理智往往會變得格外脆弱。
正聊著,唐喆學打電話過來,告訴他孫繼平已經從醫院提回局裡,喊他下去跟審訊。眼下蘇明傑行蹤不明,而孫繼平所隱藏的秘密遠比警方所追蹤到的更多,他是唯一的突破口,最好是讓熟悉他的人來審他。之前孫勇平死的時候,詢問家屬的工作是羅家楠他們進行的,接觸了幾個小時的時間,現在回頭看看,當時這孫子嘴裡可能就沒幾句真話,一想到這一點,羅家楠直覺搓火。
所以進了審訊室,他就把臉一拉,記錄本“嗙”的往孫繼平跟前一拍,沒好氣的:“行啊你小子,屁夾的夠緊啊,那天老子問了你五個鍾頭還請你吃了頓午飯,你特麽一句實話沒有?!”
孫繼平這兩天被瀉藥折磨綠了,人是一點精神也沒有,被羅家楠凶,也只是淺淺的抬了下眼皮,有氣無力的:“我都跟林警官他們說了,那鑽石是我弟給我的,我根本不知道哪來的,再說你們問我的時候,也沒問一個有關鑽石的字兒啊。”
“行,你鐵嘴鋼牙,”羅家楠“唰唰”兩下,給左右兩邊的袖子擼了上去,看那架勢跟要打人一樣。事實上他並不打算在隔壁一屋子領導的監督下違紀,而是朝唐喆學一偏頭,“二吉,去門崗看看,訂的餐到了沒有。”
唐喆學起身出屋,不一會,拎了滿滿一大袋子打包好的食物進屋。審訊室成了餐廳,盒蓋一開,香飄滿屋,恨不能隔著單向玻璃都能聞著味兒。孫繼平兩天兩夜沒吃東西了,只能喝水,肚子裡的東西早已被瀉藥排空,這會聞著烤肉炸雞還有香甜的糕點味兒,口水頓時溢滿口腔,胃裡餓的直抽抽。
羅家楠擼袖子是為了方便吃東西,反正不花自己錢,造唄。餐是林冬訂的,專挑香味重的點,打從給孫繼平灌下瀉藥開始,他就謀劃好了這麽一出。食欲是僅次於睡眠的欲望,那些說山珍海味都吃膩了的主,餓他三天試試,給個窩頭都能香的蹦起來,巴不得摟著龍蝦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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