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俊哥跟唐喆學那叨叨自己下手忒狠,羅家楠橫眉立目朝對方一指:“你丫躲暗處拿磚頭拍我,我不狠抽你一頓,臉特麽往哪擱!?”
他受傷的地方原本就有一道刀疤,這回新傷摞舊傷,等傷口好了胳膊上得多個十字架。其實他的傷不是俊哥打的——俊哥就沒想下那狠手——是躲對方的時候,沒注意旁邊一不鏽鋼防盜窗支棱出根鋼條,連皮帶肉剮了條巴掌寬的口子,當場給他疼炸了,薅起俊哥的脖領子就往牆上鑿。俊哥見著血也懵了,一下沒反應過來,腦袋“哐”的撞不鏽鋼防盜窗上,生生磕出道口子,頓時血流滿面。然後他也炸了,哪管羅家楠是不是警察,先幹了再說。
唐喆學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他倆什麽好,正糾結著,又聽一旁呂袁橋暗搓搓的:“我趕過去給他倆分開的時候,還挨了你們組這線人一腳,二吉,你們下回選線人能不能選個老實點的,別動不動就玩個命那種。”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唐喆學緊著賠不是,“以後我們注意,一定注意。”
“啊,其實也沒什麽,褲子髒了拍拍就行。”呂袁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剛不過是遞個話讓唐喆學心虛,實際目的是:“你先把陸駿的費用去結一下吧,畢竟是你們組的線人,他做的顱腦CT和外傷處置沒走警方綠色通道,我怕報帳的時候陳隊罵楠哥。”
“……”
唐喆學啞巴吃黃連——就知道大晚上被叫來不是聽兩句罵的事兒。以前真沒看出來呂袁橋這麽能算計,太會替組裡省預算了,賈迎春後繼有人了這是!
TBC
作者有話要說:
二師兄:吃不窮喝不窮,算計不到才受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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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再怎麽說也是幫懸案組查案子受的傷, 唐喆學沒讓俊哥自己回家,而是開車給對方送了回去。雖然始作俑者是羅家楠,但人家也是為了執行任務, 不好加以責備。反正罵娘輪不著他罵, 要讓陳飛知道羅家楠又給人打進醫院了,保不齊還得給羅家楠再送進急診一回。別看老頭兒平時走道背著個手慢慢悠悠的,發起火來照樣能給羅家楠攆的滿辦公室鑽桌子。
按著導航開到目的地,唐喆學停好車彈開門鎖, 轉頭打量了一番頭上貼著醫用創口貼的俊哥,稍感歉意:“下回要再遇見這種事,你不用跑, 誰抓你, 讓他們給我或者組長打電話就行。”
“嗨, 這不是怕給你們添麻煩麽, 雖然我沒乾過警察, 但是我知道, 我要被抓了想再放出來, 得走一大堆手續。”俊哥無所謂的扯了扯嘴角, 正欲推門下車,忽然又想起什麽, 轉頭與唐喆學四目相對:“要不要上去歇會再走?都這麽晚了。”
視線交錯間,唐喆學感覺彼此間的氣氛有點黏糊, 耳邊咚咚敲響小警鈴, 忙推辭道:“不用不用, 我回局裡還得加班, 有個報告要趕。”
“別誤會, 我沒別的意思, 就是覺著你大半夜跑來跑去,怪辛苦的。”
俊哥大方一笑,露出七顆半白牙。唐喆學突然發現,他左邊的虎牙斷了半截,不覺背後一緊:“你的牙斷了,被打的?”
他這麽一說,俊哥條件反射的舔了下斷牙,隨意道:“不是他打斷的,這顆牙以前就斷過,補了一截,今兒在場上碰見個愣頭青,磕他膝蓋上,又弄斷了。”
唐喆學稍稍放下點心,還好不是羅家楠打的,這要賴他們頭上,補一顆牙得好幾千呢,又沒人給報銷。不過為了表示關心,他還是順著接下話:“以前打拳斷的?”
忽的,俊哥眼神一沉,搖搖頭:“不是,是我師兄有一次犯病,我摁他沒摁住,從樓梯上摔下來磕的。”
“你師兄?什麽病?”唐喆學略感愕然。
俊哥指了指頭,語氣落寞的:“比賽的時候把腦子打壞了,醫生說傷著神經了,一犯病就打人摔東西……就是因為他我才決定不繼續打拳的,我怕我早晚有一天也變成那個樣子。”
唐喆學皺眉默歎:“這樣得賠不少錢吧?”
“誰賠啊?又不是國家隊,我們都是跟俱樂部簽的,合同製,打壞了拿點工傷賠償而已,還不夠他吃藥看病的。”俊哥的表情有些複雜,不屑之中夾雜著無奈,還有一絲恨意。
“那他現在好點沒?”
“好了,徹底好了。”
“哦,那還——”
“都燒成灰兒了,還有什麽好不了的。”
唐喆學一時語塞,半晌,摸出煙遞給對方。兩人各自下車,在車頭站定,對著點上煙。寒風中的火苗不耐磋磨,彈了好幾下,唐喆學嘴裡那根都沒點著,這時俊哥偏過頭,對上自己叼在嘴裡那根,幫他引燃。唐喆學立刻下意識的退開半步,拉開彼此間過於親密的距離。
俊哥見狀笑笑:“別擔心,我不吃人。”
尷尬了一瞬,唐喆學抬眼望向佇立在路邊的一棟塔樓,迎面的牆壁上,燈光幾乎全都熄滅,岔開話題:“你住幾樓?”
“頂樓。”
默默在心裡數了下樓層,唐喆學隨口道:“十八樓。”
“恩恩,”俊哥哼出聲鼻音以表否定,“十九樓。”
唐喆學又數了一遍,確定只有十八層,隨即詫異道:“十九樓就是天台了。”
俊哥無所謂的聳了下肩:“是天台啊,不過有一間屋子,以前放工具的,能住人,價錢也便宜,我看到就跟物業租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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