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陳鈞有什麽好審的?除了向日葵案,似乎別無他解。那個女人穿著印有向日葵圖案的裙子去見陳鈞,給他喂致幻藥,以上種種,看上去像是……
“場景重建?”羅家楠的腦瓜子終於能騰出空來研究案子了,這幾天他惡補了一通向日葵案的卷宗,“這不就和我們之前重建犯罪現場,引導證人證詞的路數差不多?用一些能勾起證人回憶的特殊物品,給點引導思路的提示,或者帶去案發現場,這樣問出來的話和真實情況基本上八/九不離十。”
懸案組辦公室裡,眾人互相看看,都對羅家楠的意見表示認可。
“所以說,嫌疑人不一定是精神病院的患者家屬,而是向日葵案的關聯人。”林冬說著,稍稍皺起眉頭,“小羅,你們查過金婉婉的家屬了,對吧?”
羅家楠立刻表示:“那肯定上來查的就是她家人啊,父母,妹妹,都沒有作案時間,林隊,我這不算馬後炮啊,其實當時精神病院的患者家屬這塊我們也想過要查,但范圍太大,這不給歐健扔裡頭一個月屁都沒查出來。”
一旁的歐健偏過頭,默默翻出個“怪我嘍?”的小白眼,讓文英傑看一正著。文英傑伸胳膊拍拍他的腿,以示安慰。
“會不會是因此案受到牽連的人?”唐喆學提出想法,回手從抽屜裡翻出老爹的那本工作手冊,翻開,“我爸的工作日志上寫著,為了查金婉婉的案子,專案組走訪了數千人,提訊人數超過兩百……那個時候不像現在這麽守規矩,提訊超過24小時就得放,有的人一提走就是好幾天,也不通知家屬,對被提訊人的聲譽所造成的影響往往很大,所以……也許因此有人懷恨在心?”
“那嫌疑人是怎麽知道陳鈞涉案的?追查到陳鈞的時候,我們並沒有發布任何媒體信息,甚至到現在,陳鈞、孫勇平、蘇河三名涉案人員均已死亡,局裡也沒向任何一家媒體發布過哪怕一丁點消息,難道……”林冬說著,環顧整間辦公室,視線從每個人臉上逐一掃過,“消息是從我們中的一個手裡漏出去的?”
“……”
眾人互相看看,眼裡皆充滿了疑惑。不知是誰先將目光投向了文英傑,不一會,大家就都盯著他看了。在座的只有他家裡有媒體人,而且之前“童真樂園”的案子,他後媽邱瑛試圖插一杠子來著,消息就是從他那漏出去的,可以說,有前車之鑒。
意識到大家都懷疑自己,文英傑表情微僵,隨即舉手宣誓:“我沒把向日葵案的任何資料帶回家過,我發誓。”
“是啊,英傑不會那麽不小心的。”何蘭出言挺他。雖然她也懷疑了一瞬間,但她願意相信,以文英傑的為人,起碼不會故意泄露案件信息給邱瑛。
一片沉默中,秧客麟朝文英傑伸出手。
文英傑一愣,下意識的往後搓了下椅子:“你要幹嘛?”
“手機給我,”秧客麟平心靜氣的要求道,“我看一下有沒有中病毒。”
這份要求讓文英傑略感不快,語氣頓時有些不悅:“怎麽可能,我從來不裝綠色列表外的軟件,查我的不如查你的,你天天打遊戲上外網。”
秧客麟沒說話,依舊固執的伸著手。此舉在文英傑看來,大有針對自己的意圖。理由很簡單,秧客麟喜歡榮森,榮森則對他好,雖然沒有確立關系,但也算名義上的情敵。
僵持間,林冬率先拿出自己的手機遞給秧客麟,並以領導的口吻下達命令:“所有人都把手機給秧子,全查。”
檢查結果令人出乎意料,除了秧客麟的手機,懸案組所有人的手機無一幸免,全部檢測出了可疑進程。短暫的震驚過後,林冬叫來了技術部的侯處,把情況如實告知。這算網絡安全事故,如果上面真要追究起來,技術部也得跟著一起吃瓜落。
接到消息,侯處同樣表示震驚,畢竟頭回遇到這麽多警員手機中毒事件。仔細研究過進程代碼後,他做出專業判斷:這是一種嵌入式病毒,根據系統日志的提示,早在幾個月前就已植入了他們的手機。
唐喆學瞬間想起自己之前打電話串線的事兒,驚道:“我之前讓芸菲查手機的時候,沒提示中毒啊!”
“你們當時不就跑了下殺毒軟件麽?這種病毒殺毒軟件根本識別不出來!”侯處濃眉緊擰,目光始終不離屏幕上解析出的程序,“寫這病毒的是個高手啊,秧子,你來看看這個嵌入的偽裝方式……”
技術方面的東西,唐喆學聽侯處和秧客麟的對話聽得雲山霧罩,林冬在網安乾過,多少能懂一些,越聽,眉頭皺的越緊。正如侯處所說,寫病毒的是個高手。嵌入式病毒非常難寫,需要把病毒嵌入到特定的程序中,偽裝成這個程序的一部分,啟動後作為一個進程的非核心線程運行,隱蔽性極強,難以被發現和終止。秧客麟的手機之所以能獨善其身,是因為上面有他自己寫的防毒程序,能阻止病毒修改注冊表的啟動項。
閉眼重重運了口氣,林冬睜開眼,正對上羅家楠凝重的視線。從對方的目光中,他解讀出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事實——
這個人,是衝你們來的。
TBC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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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衝我們來的?
布滿疑雲的心頭又重重壓下一道, 林冬忽覺喘不動氣了,當初接到“毒蜂”警告的窒息感再次將他緊緊擭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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