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艸……”羅家楠眉心緊擰低聲咒罵, “陶志輝就是周尭的男朋友!”
點點頭, 唐喆學將手機交還給他, 語調低沉地說:“我剛突然想起來在那見過周尭這名字了, 她給陶志輝寫過信, 我是在信封上看見的名字。”
“難道陳鈞真是他倆弄死的?”羅家楠的語氣有些不可思議, 不管唐喆學願意不願意相信, 反正他不太樂意看到認識的人牽扯上刑事案件, “不過陶志輝是警校生,有反偵察意識和手段, 整個案子從頭到尾捋下來,確實不像是生手乾的。”
唐喆學現在心裡是百味陳雜, 說不上是什麽滋味。遇見熟人的欣喜早已被剛剛的鈴音衝得無影無蹤, 眼下若非證據不足, 他真得衝過擂開房門, 把陶志輝拖回局裡好好審一通——到底為什麽啊?他們和陳鈞有什麽過節?和向日葵案又有什麽瓜葛?
羅家楠見他半天沒反應, 抬手輕推了他一把:“二吉, 我在這看著,你趕緊去給林隊打電話,他要是說提人,我立馬就去敲門。”
唐喆學回神應下,順著樓梯往下走了兩層,撥通林冬的手機將情況告知對方。林冬聽完沉默了許久,深思熟慮後說:“別著急提人,我記得你說過,陶志輝是你們班唯一一個通過測謊儀的,想從他嘴裡撬出東西來,沒點過硬的證據肯定不行。”
腮側繃了繃,唐喆學使勁運了口氣:“可他騙我說屋裡睡覺的是個男的。”
“如果我是他,發現這個謊言被戳穿,會拿周尭的病做擋箭牌,說不希望女友被打擾。”林冬稍稍一頓,給出自己的決策:“你跟羅家楠先撤,陶志輝帶著個精神病患者不可能不管不顧的逃了,而且逃跑更坐實了他的嫌疑,先晾著他,繼續摸排,看他這些年在從事什麽工作,是否和計算機技術有關。”
“啊對,秧子那出結果了麽?”
“還沒。”
“行,那我們先回去,晚點我給陶志輝發消息,看他肯不肯出來跟我吃飯。”
“不用聯系的那麽勤快,表現的自然一點。”
“知道了。”
掛上電話,唐喆學仰臉對著灰禿禿的樓板長長釋出口悶氣。說心裡話,他不願相信陶志輝和案子有任何瓜葛,那是曾經需要他仰望的人。可陶志輝當年把人打成重傷也是事實,那麽他會不會在心灰意冷之後延續這種以暴製暴的信念,實難斷言。
回去的路上又下起了雨,雨刷器搖擺的節奏令人心煩意亂。羅家楠開著車,聽唐喆學在副駕上詢問同學中有誰知道陶志輝這些年到底在幹什麽,出於安慰,伸手拍了把對方的腿。
“別摸我大腿了楠哥,沒想法。”唐喆學喪氣的開了句玩笑。
羅家楠抽空白了他一眼:“我這可還餓著呢啊,你丫別倒我胃口。”
輕歎了一聲,唐喆學扣下手機,語氣略消沉:“我真不希望是他,送他走的那天,他挨個抱了我們班每一個男生,和每一個女生握手,給所有人敬禮,然後一句話都沒有,頭也不回的走了……他以前是特別正一人,怎麽可能會去故意觸犯法律的底線呢。”
羅家楠客觀的評價道:“人是會變的,尤其是經歷過大起大落之後,再說他要真對法律那麽忠誠,當初也不至於犯事兒被開除……二吉,你別再想他是你的班長了,就當一普通的犯罪嫌疑人來對待,啊,聽哥話,專業點。”
“我也想專業點,可就是覺著他……唉……”
“覺著他可憐?”羅家楠輕嗤了一聲,“發同情心是給自己找安慰,於被同情的人來說屁用沒有,人家根本不需要,二吉,就說你們林隊,想當初他還在分局的時候,我們重案串上的案子並案調查,去他那交接,好家夥,那臉子甩得,啪啪的,甩片湯話甩的我想打人你知道麽?後來他到祈銘隔壁辦公了,嘿,見著我連個招呼都不打,我就納悶,您都淪落至此了還端著架子,端到哪天算一站呐?”
唐喆學立刻替林冬辯解:“他不是端架子,他只是……出事之後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其他人。”
琢磨唐喆學說的在理,羅家楠認同點頭:“要麽說你們倆是兩口子呢,反正擱我我是受不了他那性格,說一句話腦子裡先轉八圈,忒累。”
這話令唐喆學不由側目——你連祈老師都受得了,還能有誰比跟他相處更累的?
想誰誰來,祈銘的電話打到羅家楠手機上。走訪時羅家楠把耳機摘了,這會接手機點的是外放。唐喆學聽他一接起來立馬告知祈銘“我開外放呢,二吉也在”,不由好奇是不是因為之前的“外放事故”導致羅家楠怕報應到自己身上。
事實證明,多慮了,祈銘的話就算放新聞聯播裡播給全國觀眾聽也沒問題:“今天還回不回家?”
“應該回不去了,我還在外頭,到現在還沒吃飯,餓的前心貼後心。”
羅家楠見縫插針的撒了個嬌。本以為祈銘能說兩句暖心的叮囑,結果,那邊掛了!空氣中瞬間飄起絲尷尬,唐喆學本來還有點鬱悶,現在卻得強忍笑意。隨後壞心眼一冒,給林冬打了個電話過去,也開外放,但沒告訴對方。
“有新發現?”林冬以為是案子上的事。
“沒沒沒,我正往局裡走呢,想問你吃沒吃飯,我和楠哥都沒吃,要不你看叫點外賣啥的。”唐喆學就是想讓羅家楠聽聽林冬有多體貼,當面撒一把狗糧,誰讓他剛說林冬不好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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