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
“真的?韓嘯跟我八卦說,你其實是和陶志輝結婚了。”
“呸!你聽他的!看我初六不撕了他那張破嘴。”
“哈哈哈哈,他那人確實嘴上沒個準譜,撕了也算造福社會,”聲音稍稍一頓,他換上關心的語氣,“對了,老陶那你還有聯系麽?我今天跟好幾個人聯系過,都沒他的消息,我記得上學你們那會關系挺不錯的。”
聽筒裡沉默了一陣,隨後傳來聲無奈的歎息:“有三兩年沒聯系了吧,他女朋友的病越來越重,本來說結婚的,但……嗨,他也挺難的,被學校開除之後複讀了兩屆,都沒過本科線,乾脆就去打工了,後來他爸病了,把家裡房子賣了也沒治好,還欠了一堆外債,他媽沒兩年也沒了……有句話怎麽說來著?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他本來多優秀一人啊,全都因為那一次的衝動給毀了。”
鞠玲的話讓唐喆學嘴裡的苦瓜更苦了,端起湯碗順了下去,也跟著歎了口氣:“是啊,衝動是魔鬼。”
“他想起訴騷擾他女友的那個導師,但是沒證據,法院不支持他的自訴請求,我說讓他去報案,那麽多同學在系統裡呢,他說要是能立案,他也不至於把人打進醫院……”鞠玲的語氣不無惋惜,“而且他那人,你知道的,高傲的很,不願低頭求人辦事。”
確實,在唐喆學的印象裡,陶志輝是那種遇到任何事都自己一肩扛的人,從不求人辦事。哪怕上課沒聽懂,下課也不會問同學,如果教授講的再模棱兩可一些,他就自己扎圖書館裡翻資料。人家年年能拿一等獎學金不是靠聰明的頭腦,而是付出了比其他人更多的努力。
“那……他後來幹什麽去了你知道麽?”
這個時候問職業相關的問題就比較順其自然了,羅家楠在對面朝唐喆學豎起大拇指。要說拐彎抹角從別人嘴裡套話的本事,全局上下他就服唐喆學。這小子一天到晚頂著張人畜無害的臉,嘴巴還甜,逮誰都能跟誰嘮上兩句,即便本意沒想掃聽八卦,人家還把八卦啪啪往他臉上拽。
鞠玲想了想,說:“應該是程序相關的工作吧,他之前跟我提過一句,說是在上系統架構師的培訓課程。”
行,專業技術背景也對上了。
“哦哦,對,我記得他是學理的,數學物理都特別好。”
“是啊,當年我的統計學都靠他——誒?”那邊的聲音突然遠離了話筒,過了幾秒急匆匆解釋道:“不跟你聊了啊,我兒子哭醒了,我得去哄他,回頭見面聊。”
“好,有機會見面再聊。”
掛斷通訊,唐喆學籲出口氣,對上羅家楠寫滿心思的視線:“怎麽著?有什麽想法?”
“我現在就想趕緊提人。”羅家楠攤攤手,一副“我說什麽來著”的坦然,“一個學藥一個搞計算機,既了解LSD,又有黑你們手機的技術,哦對,還能黑精神病醫院的內網,我們老三說,病區的門禁不是非要用卡才能刷開,連著中控系統呢,另外你看啊,周尭就是醫院的病人,她不用進去出來的,從她的病房到陳鈞的病房,走路三分鍾就到,安全通道裡又沒有攝頭,她完全可以神出鬼沒。”
羅家楠說的都在理,唐喆學也認可,只是有問題還沒搞明白:“那他們和陳鈞有什麽仇什麽怨?如果說給陳鈞下藥的是周尭,那麽她穿向日葵裙子只是一個巧合麽?還有,就算陶志輝能黑精神病院的內網,可他根本不知道我在懸案組工作啊,怎麽就正正好黑到我們的手機上來了?”
“所以我說把人提回來問呐,你跟這琢磨能琢磨出什麽花兒來?”羅家楠說著回手搓了把掛滿疲憊的臉,語氣略無奈:“二吉,我知道你和林隊待久了,習慣所有問題都得弄的清清楚楚的才肯動手,但乾刑偵有的時候不能光禿著頭去琢磨,現在有證據指向陶志輝和周尭,那咱們該考慮的是有針對性的提出審訊策略,能從他們嘴裡撬出來的東西,你幹嘛非得兜個老大的圈子?”
重案的行事風格是快、準、狠,而懸案的風格則更細膩,用檢察院公訴人薑彬的話來說,經林冬之手辦的案子可以用精致來形容。倒不說重案的糙,而是懸案組移交的卷宗往往更厚實,即便挑剔如薑彬也不會打回來進行補充偵查。之前顧黎翻供那事確實給林冬惡心著了,說等過年的時候得去看守所看看這哥們,橫豎給他添堵的別想過舒坦了。
深思熟慮過後,唐喆學決定維護林冬的決策:“我待會給組長打個電話,聽聽他的想法,不過我估計沒把所有疑點捋順之前,他應該不會讓你提人。”
羅家楠抬手一指他放桌上的手機:“打打打,現在就打。”
唐喆學不樂意道:“讓他睡個踏實覺行不行?他最近一直連軸轉來著。”
“你們懸案的就是墨跡,這要擱我們重案,太陽出來之前都審完了。”
“我們沒有結案時限壓力吖。”
“去去去,少特麽跟我這得瑟!”
眼瞧著唐喆學弓身把胸擱桌上,羅家楠嘴角一抽——胸大了不起啊?臭顯擺!
TBC
作者有話要說:
二吉:就喜歡看你恨我又弄不死我的樣子~
看回帖有的小天使覺著案子進度慢,這個……怎說呢,應該是分章的問題,不然很多憶往昔看著就不是單純的憶往昔了,而是延展後續劇情的必要提示,也是我自己對節奏把控不夠,希望大家多提意見,我會繼續努力精進講故事的能力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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