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望見童嶼這副樣子,心一下就軟了,眉毛也極其少見的皺在了一起:“這次的情況和前幾次不一樣,凶手的范圍已經縮小了很多,而且蘇達的電話還能打通,警察已經尋著定位去找了。”
童嶼垂著眼沒說話,但肉眼可見的情緒已經平穩多了,看樣子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
陸望把對方額前被風吹歪的碎發撥回去:“你別想太多,一會聽隊長安排,或許我們能幫上忙。”
童嶼正想說:把你的蹄子拿開。還沒說出口,陸望的手機就振動了兩下,落在他額前的手指一下子調轉了方向。
陸望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顧老師讓我們回去開會了。”
說完他把手機插進兜裡,抬起胳臂圈住了童嶼的脖子,並在他耳邊說了一句:“我發現你有點多愁善感啊,怎麽娘們兒唧唧的!”
要不是陸望跑得快,童嶼可能會當場給他來個過肩摔!
兩個人回到會議室的時候,各科的骨乾已經全部就位了,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很嚴肅。
鄭局坐在會議室的主位上,繃著一張方正的臉,臉上的眼袋和法令紋看著很深,手邊放著一個保溫杯,冒著白煙。
作為犯罪心理學專家的墨臨,這幾天頻繁出差,在飛機上的時候,他已經把案子最新的資料看完了。
他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來,低沉而優雅:“我看了你們遞上來的卷宗,我的想法和大家一致,幾起殺人案的確是出自同一個凶手......”
墨臨一身休閑西裝,上去很平易近人,一點專家的架子也沒有。
由於一會兒還要趕下一場視頻會議,他瞄了一眼手上跳動的機械表,打算抓緊時間闡述。
在座的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就連鄭局長也放下了手中的手機,雙手交疊在桌上,認真聽對方講話。
陸望看了一眼坐在鄭局長身旁的墨臨,側頭對童嶼說:“這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墨老師,比我在電視上看的帥很多,你看王隊長那一臉小迷弟的樣子...”
童嶼順著陸望的視線看過去,見王隊長正坐在墨老師身旁一絲不苟的記筆記,腰板坐得筆直,墨老師每說一句話,他就要在本子上寫幾個字。
墨臨回憶了一下整個案件的過程:“行李箱女屍、林湖女屍、工地女屍的死亡方式和過程基本一致,法醫的屍檢報告已經寫得非常清楚,我就不再贅述了,我主要分析一下凶手的心理活動,幫助大家了解凶手心理演變的過程...”
說到這裡,童嶼坐直了身體,他早就翻閱過教材,對凶手進行過犯罪肖像側寫,但畢竟知識有限,只能得出淺顯的側寫。
自從圖騰出現之後,他再也無法將整個案子串聯起來,現在國內最權威的犯罪心理學專家就坐在對面,他肅然起敬。
“在座的都知道,凶手的目標是第二性征明顯的女性,且凶手和被害者之間沒有直接的關系來往,他殺人完全屬於隨機挑選。”
在座的面色都很凝重,尤其是李蒙,聽到“隨機挑選”幾個字的時候拳頭都緊了,他最痛恨的罪犯就是強.奸犯,更何況這個強.奸犯還殺人!
墨臨:“凶手殺人的過程中,泄憤的痕跡非常明顯,凶手主要以凌辱女性為樂趣,在殺害女性後,又割走其右側乳.房,以此來發泄自己的性.欲...
從性格養成上講,凶手在幼年的時候極有可能受到過不正當的性教育,以至於凶手長時間壓抑自己的性.欲,並對異性產生了錯誤的認知。
這種性教育大概率來自於凶手的母親,母親作為家庭的主心骨,說話很有分量,對男孩時期的凶手進行了“過度純潔”的教育,這種情況常見於單親家庭中。
在凶手的認知裡,女性即是神聖的,又是他痛苦的根源,就像他的母親,一邊無私的養育他,一邊又在思想上控制他,使得他長期掙扎在精神崩潰的邊緣。
凶手渴望女性的身體,多年來的壓抑和限制一旦被打破,欲望就會以成倍的方式釋放出來。比如:母親的離世、家庭的變故,這些原因都可能導致凶手不再受到母親的控制,從而在變態的心理下產生殺人的動機。
凶手因為無法在異性身上得到理想上的平衡,於是把自己變成一個惡魔,去懲罰帶給他折磨的女性,將自己的憤怒施加在陌生女性的身上,並通過殺人來獲得釋放和解脫,每殺一個人,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力量變強大,由此,認為自己可以主宰女性。
這種快感能夠暫時緩解他內心的失衡與矛盾,但這種快感衰減得太快,他迫切的想要獲得更多的主宰力,於是他殺了第二個人,第三個人......
漸漸的,他癡迷於主宰力,開始尋求更多的途徑來獲取這種力量,他想依靠圖騰和祭祀的方式來獲取外界的力量,於是他癡迷於巫術,開始研究古老典籍。
書店,圖書館,很有可能出現他的蹤跡,借閱的書籍內容涵蓋了大量的古老巫術。
工地女屍之後,他開始嘗試利用圖騰和祭祀來獲取外界的力量,也就是說,從八月份起,他開始研究巫術,所以,你們可以去圖書館查閱一下這方面書籍的借閱記錄,重點放在有關祭祀的內容上。”
童嶼聽得很認真,能從凶手的犯罪行為直接推測出凶手年幼時的成長經歷和家庭環境,說明墨老師對犯罪心理學的研究已經不僅僅局限於協助警察辦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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