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歡微微眯眼盯著秦殊道:“看來攝政王信心十足。”秦殊但笑不語,只是望著楚凌,“不知公主以為如何?”楚凌思索了片刻,道:“攝政王誠意十足,本宮自然是驚喜交加。不過此時事關重大,還望攝政王容我們商量一二?”秦殊點頭道:“這是自然。”秦殊也不覺得這麽大的事情楚凌和君無歡當場就能一口答應下來。但是他也知道,這兩位遲早還是會答應下來的。
秦殊突然而來,帶來了這麽大一個消息,饒是楚凌也被震得有些回不過神來。直到管事將秦殊領去休息了,楚凌方才輕輕吐出了一口氣道:“秦殊這次怎麽舍得下這麽大的賭注?”秦殊這人素來其實是精神的性子,並不喜好冒險。君無歡笑道:“或許是因為相信阿凌的能力。”楚凌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我有什麽能力,就算是只怕也是看在滄雲城主的面子上。”君無歡搖搖頭,不讚同地道:“阿凌太過妄自菲薄了。”楚凌道:“秦殊不僅對天啟信心十足,對西秦顯然也信心十足啊。”要知道,就算天啟最後真的戰勝了北晉,如果西秦人無法按照承諾守住西境的話,西秦的結局並不比現在好多少。至少貊族人當初還沒有直接將西秦滅國,一旦秦殊和她的約定失敗,西秦可是連國號都沒有了。
“岩境有什麽特殊的嗎?”楚凌突然想起來什麽一般,問道。
君無歡思考了片刻道:“岩境是西域一個不算起眼的地方,面積也不大大約跟青州的面積差不多。不過對比西秦的國土的話,也算是一大塊地方了。哪裡沒有國家,原本是幾個土著部落所佔領。貊族人當初佔領了天啟之後,順勢將天啟邊境地幾個小國也洗掠一空。岩境的部落民風彪悍不肯屈服,幾乎被殺到滅族了,只有少部分人活下來流落到了西域各國。秦殊倒是沒說錯,如果天啟不主動去佔地地話,那塊地方以後確實會成為無主之地。”
楚凌皺眉道:“但是我記得,那地方與西秦之間好像隔著一條山脈。雖然沒有國家阻隔其中,但對於西域那樣的地形,跟一塊飛地也沒什麽區別了吧?秦殊他這個地方做什麽?”
君無歡搖了搖頭,“這個麽…我也沒想明白。或許…西秦打算往西邊擴張?”
楚凌默然,對君無歡這番推測有些不太確定。如今連貊族人都還沒有趕走,就開始考慮擴張是不是太心急了一些。雖然…其實現在算起來,西秦境內好像也沒有什麽貊族人了。幽幽地忘了一眼君無歡,君無歡不由失笑,“怎麽是這副表情?”楚凌道:“我覺得你好像做了筆虧本的買賣。”君無歡挑眉,“洗耳恭聽公主的教誨。”
楚凌歎氣道:“你幫著秦殊把貊族人逐出了西秦,收費了麽?”雖然說當初是合作,但是仔細算起來還是滄雲城自己損兵折將幫西秦將貊族人給逐出了國境啊。滄雲軍說不定連軍餉都沒有從秦殊手裡撈到。君無歡認真想了想,道:“阿凌不說我還真給忘了,回頭問秦殊收點好處?”
楚凌笑道:“祝滄雲城主心想事成?”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雙雙笑出聲來。
等到笑夠了,楚凌方才靠在君無歡肩頭問道:“你覺得秦殊的提議可以答應麽?”君無歡微微眯眼道:“倒也不是不行,如果秦殊真能夠守住西境,白醒就能夠帶兵撤回來了。如此一來,北方的形勢也會更好一些。”楚凌抬頭盯著君無歡道:“你是說,拓跋羅?”君無歡點點頭道:“北地是要收回,但是連年累戰,兵疲民乏也不是什麽好事。只怕到時候真的讓旁人撿了便宜就有趣了。”
楚凌微微蹙眉道:“百裡輕鴻?”
君無歡搖頭,“素和明光。”楚凌思索了片刻,方才恍然大悟。素和明光這兩年在上京,看起來東一榔頭西一錘的,到處攪和生事。說是想要吞並勒葉部成為塞外雄主,但如果只是這樣的話,真的需要這樣長期滯留在中原不回去麽?他就不怕長期不回去反倒是被人乘虛而入了?楚凌眨了眨眼睛,“若真是如你所說,當初拓跋梁當真是引狼入室了。”
君無歡笑道:“是不是引狼入室,還要看別人給不給他這個機會。”楚凌點頭,“反正我們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至於以後素和明光會不會背地裡捅貊族人一刀,跟他們可沒有什麽關系了。
“笙笙。”楚凌踏入客院中就看到正坐在院子裡喝茶的秦殊。秦殊獨自一人的時候似乎並沒有面對外人時那樣的沉穩雍容,反倒是帶著幾分淡淡地憂鬱和茫然。倒是讓楚凌更加熟悉一些,就仿佛當年在上京皇城中認識的那個青年。不過楚凌也清楚,眼前的秦殊早已經不是當年的秦殊了就如同眼前的楚凌也不是當年當年的曲笙一般。
“攝政王若是不介意,喚我楚凌即可。”楚凌笑道。
秦殊笑道:“我知道,神佑公主,名凌,字卿衣。不過我還是覺得曲笙這個名字跟好聽一些。”其實當年永嘉帝為次女去的名字就叫做卿衣,不過熟悉的人都還是跟習慣她楚凌這個名字。譬如君無歡喚她阿凌,桓毓喚她凌姑娘等等。卿衣這名字也太過柔弱了一些,所以皇室金冊中記載的便是神佑公主,名凌,小字卿衣。
楚凌聳了聳肩走到秦殊跟前,“攝政王近來可好?”秦殊有些無奈地苦笑,“你一定要與我這般生疏麽?我以為我們還算是朋友。”楚凌歎了口氣,望著秦殊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