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冷問道:“公子你認為呢?”
南宮禦月搖頭,“我沒想殺他。”
“那公子就不想殺長離公子。”或許沒有失憶之前的南宮禦月確實像弄死君無歡,但是以這兩個人的實力這麽多年都沒有弄死對方,可見也不是真的不死不休。傅冷道:“公子以前…只是不明白而已。”
南宮禦月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方才轉身往院子外面走去,“我是因為笙笙才討厭君無歡的嗎?”
傅冷想了想,“應該不是。”在遇到神佑公主之前很久,公子就很討厭長離公子了。
“所以,他本來就是個很討厭的人。”南宮禦月點點頭,堅定地道,“所以,笙笙為什麽要說那些話?”
傅冷歎了口氣,“公子,神佑公主是長離公子的妻子。無論是什麽原因,她都有理由怪你。”至於她說那些話,只是想要讓你離她遠一點而已。因為…她現在真的很討厭你。
“既然笙笙討厭我了,那我也討厭她。我也要娶一個妻子。”說完,南宮禦月飄然而去。
傅冷楞了一下,連忙想要去追。身後卻傳來雲行月的聲音,“你們實在不該跟他說這些話。”傅冷停住了腳步,側首去看雲行月,“雲公子何出此言?”
雲行月靠著柱子,懶洋洋地道:“你們難道沒有發現麽,越是跟他說這些話他的腦子就越亂。他腦子越亂,行為性情就越幼稚不講道理。這樣下去,即便是他恢復了記憶,也永遠想不明白這些事情。”
傅冷皺了下眉頭,問道:“那以雲公子之見,應當如何?”
雲行月聳聳肩道:“不知道,或許他一輩子就這樣了。”
看著傅冷有些冰冷的眼神,雲行月笑道:“你以為他這樣不好麽?”
“難道雲公子覺得這樣很好?”
雲行月道:“至少,這樣他不會覺得痛苦。你信不信,就算這會兒君無歡真的死了,他也不會覺得多難過。最多,就是生兩天悶氣,轉頭就忘了。對他來說,這或許就是最好的狀態了。”傅冷搖了搖頭不再理會雲行月,快步朝著南宮禦月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雲行月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南宮禦月到底是怎麽回事?”祝搖紅從屋簷下一躍而下,望著雲行月問道。在上京的時候,祝搖紅一直都聽說南宮禦月性情莫測,也確實有人背後議論說南宮國師有病。但是直到離開上京之後,祝搖紅才真的感受到為何那麽多人說南宮禦月有病。但是祝搖紅更多的還是認為那是因為他受了重傷失憶了,或許是傷到了腦子。但是顯然,在雲行月看來並不是這樣。
雲行月冷笑了一聲,道:“自欺欺人。”
“……”祝搖紅搖了搖頭有些茫然不解。
雲行月道:“一個人若是自己不肯面對現實,那就跟瘋了也沒什麽差別了。”
“南宮國師麽?”
“還能有誰?”雲行月打了個呵欠,對祝搖紅擺擺手道:“不早了,祝姑娘也早些休息吧。”
“多謝。”祝搖紅道。
清晨,楚凌醒過來的時候還有片刻的茫然。抬頭看到躺在自己身邊的君無歡方才回過神來,連忙坐起身來看著床上的人。即便是身邊多了一個人,君無歡也一直沒有絲毫的動靜。楚凌很快便將心中那一抹傷感和黯然拋到了腦後,起身下床站在床邊看著君無歡輕歎了口氣道:“罷了,我知道這些日子你很辛苦,姑且讓你多睡一會兒好了。”
“阿凌姐姐。”門外,肖嫣兒端著藥站在門口望著她。楚凌回頭對她笑了笑,道:“進來吧,這麽早就過來送藥?”肖嫣兒點點頭道:“君師兄如今的情況一刻也耽擱不得,雲師兄一早就出門去了,所以今天我來送藥。”
楚凌點頭道:“辛苦你了。”
聞言,肖嫣兒的眼睛卻忍不住有些紅了,“阿凌姐姐說什麽呢,救君師兄也是我應該做的事情啊。只是我…我沒本事,治不好君師兄。阿凌姐姐,對不起……”
楚凌輕歎一聲,伸手將她手中的藥接過來放在床邊的桌上。方才伸手揉了揉她的發絲道:“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辛苦你了。”
肖嫣兒眨了眨眼睛,握著楚凌的手道:“阿凌姐姐你放心,君師兄一定不會有事的。”
楚凌笑道:“嗯,我當然相信嫣兒的本事。”
楚凌坐在床邊給君無歡喂藥,肖嫣兒便坐在一邊看著。只是神色有些憂鬱,一副想說什麽又不知道該怎麽說的模樣。楚凌將她的神色看在眼裡,淡淡一笑道:“嫣兒,我沒事,不用擔心。”她當然知道嫣兒想要安慰她,只是肖嫣兒從來也不是個會安慰人的人,這才猶豫不決。
肖嫣兒仔細看了看楚凌,輕聲問道:“阿凌姐姐,你真的沒事嗎?”
楚凌道:“自然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麽?”
肖嫣兒搖搖頭道:“阿凌姐姐消瘦了很多,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滋補的藥,等用了早膳阿凌姐姐就一並喝了吧。”又想了想,還是道:“小時候師父跟我說,雖然我爹娘不能一直陪著我,但是他們都會在天上看著我的。如果我過的不開心,他們也會難過的。所以,阿凌姐姐,陛下肯定也在天上看著你,所以你不要難過,不然陛下也會難過的。”
楚凌嫣然一笑,點頭道:“好,我知道的。”
等到給君無歡喂完了藥,肖嫣兒又再一次檢查了他的狀況兩人才走出了院子準備去前廳用膳。從頭到尾楚凌也沒有問南宮禦月的事情,如果以楚凌現在的心情她絕不會對南宮禦月有什麽好臉色,甚至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即便是她心裡也明白,南宮禦月的本意或許真的不是想要害死君無歡,但是卻依然無法掩蓋他造成的嚴重後果。意外殺人難道就不算殺人了麽?這或許也是因為遠近親疏,就如同她昨晚說的一樣,說到底她跟君無歡才是最親密的人。無論南宮禦月的曾經有多可憐多值得同情,或者說從曾經地南宮禦月對她如何,她永遠也只是站在君無歡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