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楚凌斷然拒絕了桓毓公子的提議。
桓毓無語,“真要死人了怎麽辦?”
楚凌垂眸,淡淡道:“打仗哪裡有不死人的?又沒有讓他們衝鋒陷陣,本宮只是想要讓他們看看天啟將士是如何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這點小小的要求也做不到麽?”
“……”話是這麽說,只是有些話好說好不好聽啊。公主殿下這番言論一處,外面那些人只怕立刻就要炸開了。
楚凌可不管外面那些人是什麽想法,只是問道:“守城的將士,還能不能撐得住?”
桓毓道:“應該沒什麽問題,馮思北請命要想要帶人出城迎敵。”
楚凌思索了一下,“援軍至少要一個時辰後才能回來,這城樓…看上去不像是還能守住一個時辰的模樣。讓他去吧。”當然不是說貊族人有本事在一個時辰之內就奪下平京皇城,而是無法保證一個時辰之內沒有貊族人爬上城樓來殺人。尋常士兵與敵人拚個你死我活也就罷了,那些觀戰的官員可就是進了狼群的羊了。楚凌雖然看那些人不順眼,倒也沒有真的想要草菅人命的想法。
桓毓點了點頭,轉身找馮思北去了。
馮思北很快就點齊了兵馬,開城迎戰去了。貊族人看到城門突然洞開,自然拚了命地想要衝進來,卻被城樓上的守軍的羽箭甚至是從頭上降下的石頭火油等等硬生生地擋了回去,很快,城門也再一次關閉上了。見入宮無望的貊族將士也變得越發瘋狂起來,他們毫不猶豫地撲向馮思北帶領的天啟禁軍,仿佛要將心中的怒火和恐懼都發泄在自己的敵人身上一般。
馮思北經過這些日子在潤州的幾場大小戰事,早已經不是昔日平京城中從未上過戰場的少年可比。帶著人毫不猶豫地衝入了貊族人大軍之中,猶如一支利箭破開了貊族人原本還算穩固的整形。城樓上的將領見狀精神也是一震,高聲道:“快放箭!掩護馮將軍!”這一刻,將領忘記了馮思北是馮錚的兒子,只知道城樓下的亂軍中那矯健的身影已經是一個合格的將領。
人生在世,總是有幾分血性的。有的人或許膽怯,當周圍的人同樣膽怯的時候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膽怯了。但是如果他周圍都是勇敢熱血的漢子的時候,他或許也會被極其心底深處隱藏的那一絲血腥。而戰場和血腥,是最容易將一個人嚇破膽的地方,同時也是最容易激起人心中的熱血地地方。
如果今天天啟再一次兵敗如山倒,那麽今天目睹了這一幕的人很有可能有生之年都不會再有勇氣對抗貊族人。但是眼下的情況卻顯然並不是如此。
馮思北的實力在年輕一代的年輕人總可謂是數一數二的佼佼者,年紀相當的除了一個天縱奇才的楚凌幾乎沒有他的對手。他身後帶著的也並不是尋常禁軍,而是跟著楚凌從潤州回來的三千神佑軍。有著城樓上的守軍助攻,一時間竟然也打了個旗鼓相當。馮思北更是一派所向披靡之勢,不過片刻功夫就將迎上來的兩個貊族將領都挑下了馬背。
原本還之感躲在暗處官網的人也忍不住被城下的佔據吸引,在看到馮思北的驍勇之姿的時候甚至有人忍不住高聲喝彩。在看到天啟將士死於貊族人手中的時候,更是忍不住高聲怒罵,義憤填膺。特別是那些尚且年年輕的讀書人,漸漸地有人開始加入了守城的隊伍。雖然他們大多數並不能拿著兵器上前與貊族人廝殺,卻還是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幫著守軍運送物資,或者事乾脆搬去石頭往想要爬上來地貊族人頭上丟。原本城樓上不滿和嘈雜聲低了下去,漸漸地匯聚成了同一種聲音。
守城!戰勝貊族人!
“公主可真舍得下血本。”阿忽魯看著城樓下的一切,有些嘲諷地道。
楚凌淡淡道:“這不是下不下本的問題,阿忽魯大人何必明知故問。”
阿忽魯輕哼一聲不再說話,事到如今他心裡清楚說什麽都沒有用了。
晚風卻有些擔心,“公主,小馮將軍他們只怕要撐不住了。”城外畢竟有幾萬兵馬,而馮思北只有三千人。
楚凌抬頭看了看天空淡淡地暖陽,輕聲道:“再等等,應該差不多了。”
馮思北雖然驍勇,但是畢竟寡不敵眾,漸漸地也開始落了下方陷入了貊族人的包圍之中。但是馮思北和這些神佑軍將士早已經與貊族人交手過數次,即便是暫時陷入了重圍也並不如何驚慌混亂。依然頑強的繼續與之抗衡,倒是城樓上有不少人忍不住,“怎麽還不開成?快放他們進來!”
“這時候不能開城門!開城門貊族人就先進來了!”
“那怎麽辦?總不能讓他們就這麽毀在貊族人手裡吧?”有人焦急地道,“公主…公主呢?公主為什麽還不出來!”
“快救救他們!放我們出去支援!”
“對,我們也要上陣殺敵!”一群年輕認稚氣的有些可笑,但是臉上卻都寫滿了堅毅熱血。
“我們去求公主!”
“對,我們去求公主!公主既然將人派出去,她一定會有辦法的!”眼看著包圍神佑軍的貊族兵馬漸漸合圍,不少人有些絕望地叫道。即便是他們沒有上過戰場也知道,這種情況下一旦貊族人的包圍圈完全合攏,那些被困在裡面的將士只怕就沒救了。公主為什麽要讓這些人去送死?而他們有為什麽要站在這裡看著自己人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