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楚凌等人正在臨江城外不遠處的一座山上。山坡的位置既可以俯攬整個臨江城側首又能看到不遠處的靈蒼江江面。著實是個視野不錯的好地方。楚凌靠在依靠樹下,懶洋洋地打量著不遠處的城池。
“公主。”馮思北提著見走過來,手裡還拎著有些蔫噠噠的元吉。這幾天他們從泰和一路晝伏夜出的來到臨江城,元吉就被拎著走或者直接丟在馬背上走了一路,這會兒看起來去氣色著實有些糟糕。
楚凌對馮思北點點頭,示意他放下元吉。馮思北立刻嫌棄地將手中的人一丟,元吉被丟在地上撞得悶哼了一聲卻也不敢發作,苦著臉道:“公主殿下,你到底想要做什麽啊?”楚凌打量著他,認真地道:“我有些好奇,你到底是真是這樣的性格還是裝的啊。”
元吉有些無精打采地道:“我哪敢騙你啊。我就是…我就是想活命而已啊。你就不能看在我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地事情的份上,放過我嗎?”
“沒做過?”楚凌微微揚眉道。元吉縮了縮脖子道:“至少…跟成毅比起來我還算是個好人吧?”他就是稅收的多了一點,偶爾搶點東西,多納了幾房妾而已啊。跟成毅那種心情不好要殺人,心情好也要殺人的瘋子比起來,他真的是個好人啊。
楚凌不以為然,淡淡道:“行吧,好人。幫個忙唄。”
“您說,您說。”元吉道。楚凌指了指遠處的城池道:“那個地方…好像很難混進去的模樣。你是貊族人,幫個忙帶幾個人進去唄?”
“什麽?!”元吉大驚失色,指著楚凌道:“你你你……你想……”楚凌笑道:“是啊,我想。你就說,幫不幫忙吧?”
元吉小心翼翼地道:“我如果不幫……”
楚凌對他莞爾一笑,“那我還留著你幹什麽?你是覺得我化屍粉不夠多,還是靈蒼江不夠深啊?”
聽到化屍粉三個字,元吉頓時臉色大變,指著楚凌的手指頭都在顫抖一副要吐不吐的模樣。哪天這個神佑公主走了沒看到,他被留下來可是親眼看到雲行月是怎麽處置成毅的。從此以後,元吉最害怕的人不是能隨意決定他性命的神佑公主,而是總是笑嘻嘻一襲白衣風度翩翩的雲公子了。
“去不去?”楚凌輕聲問道。
“去!”元吉立刻堅定地道。楚凌微微挑眉,這個元吉總是給她一種極其特別的違和感。大概是因為她真的沒見過幾個這麽慫的貊族人。這貨據說還是將門之後?塔克勤再怎麽樣也算是一員猛將,這個……
元吉也看明白了楚凌懷疑的神色,有些無奈地苦笑道:“公主,我雖然算是貊族人,但是我…我阿娘就是個從西域被賣到中原的奴隸。所以我也有一半西域血統,而且還比較…明顯,所以……”
楚凌點點頭,這個倒是能看得出來。元吉的發色和容貌都與貊族人略有些詫異。想想南宮禦月當初的遭遇,元吉雖然不至於如此,但是如今貊族對血統的要求確實到了有些吹毛求疵的地步了。
除了皇帝因為和親聯姻之類的原因會迎娶外族女子,這幾年連貴族都極少再迎娶外族女子為妻了。可以想象,如今還好,一旦有朝一日貊族一統天下,素和金蓮在宮中的地位也必定會一落千丈。
楚凌思索了一會兒,抬頭對馮思北道:“思北,你和允儒帶著他去。如果他敢打什麽歪主意,立刻殺了,不用猶豫。”馮思北看了一眼元吉,拱手道:“是,公主。”楚凌點點頭道:“去吧,小心一些。”
馮思北拱手告退,一把抓過元吉的衣領就拖著他離開了。
“我不太明白,你讓他們去臨江城做什麽?”雲行月從後面走過來,皺眉問道,“城中兵馬數量領兵的人我們都打探清楚,讓他們去城裡…你是想要攻城還是想要直接在城裡解決那些人?”
楚凌問道:“雲公子能辦到呢?”
雲行月搖頭,“辦不到。鎮守靈蒼江的兵馬和潤州駐軍不是同一個主帥,他們不歸塔克勤管。臨江城駐守了將近一萬貊族兵馬,還有三萬多的南軍。以及駐扎在江邊的水軍也有六千人,加起來一共…將近五萬人。這還只是能上戰場的兵馬,不算那些運輸輜重的民夫。你想讓我一口氣毒死幾萬人?”
要是能做到,哪裡還需要打仗啊?天啟只需要找幾個精通毒術的人潛入貊族大軍中不就完了?
楚凌道:“所以啊,你這不是廢話麽?”
雲行月皺眉道:“所以我才問你,派他們去幹嗎?要是出了事,你怎麽跟老馮和上官家那老頭交代?”
楚凌不以為然,“小孩子長大了就該多練練,現在都不行以後真上了戰場難道我還要跟在後面保護他們?”
雲行月指著她道:“所以…你只是為了鍛煉他們?”楚凌笑道:“自然不是,城裡的大概情形我們雖然清楚,而且也確實不需要攻打臨江城,但是實現踩踩點總歸沒有什麽壞處不是?一旦靈蒼江上出了什麽事,臨江城的兵馬必然會傾巢而出。到時候……”雲行月看著她,“你是想……”
楚凌笑道:“到時候,不就正是佔領臨江城的好時機麽?”
雲行月翻了個白眼道:“我的公主殿下,咱們現實一點成不成?我們哪來的兵馬?就現在手裡這五六千兵馬,還是泰和那種鬼地方出來的南軍。恕我直言,這些人上戰場…到底是幫你忙還是給你拖後腿,都還不好說。還有…你會打水戰嗎?反正我不會。一旦我們弄不死那些水軍,對岸的神佑軍就過不來,到時候潤州的援軍到了,我們就死定了。不…我覺得其實根本不需要等到潤州的援軍來,就臨江城這幾萬人,我們都搞不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