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看著拓跋胤沒說話,一邊在心中盤算了一遍,一邊暗道:“就算有,我又怎麽會告訴你?拓跋梁固然是敵人,你也未必就是師父的朋友啊。”拓跋胤也不在意,道:“公主要見大將軍,我已經帶你見了。剩下的事情與本王無關,既然無事那本王就先告辭了。”
楚凌也不留他,揮揮手道:“不送,今天多謝沈王了。”
拓跋胤笑了笑,轉身走了。
目送拓跋胤的背影披著月色遠去,楚凌望著空蕩蕩的街道發了會兒呆。抬頭看了看天空的月色,今夜有月無星,卻也是一派朗朗夜空令人感到一派靜謐清涼。楚凌站在街邊發了一回兒呆,聽到遠處傳來巡邏的士兵的腳步聲,方才一躍上了房頂消失在了屋脊後面。
回到客棧的時候,院子裡的四個人都還沒有休息。肖嫣兒趴在石桌上打瞌睡,黎澹和蕭艨坐在一邊喝茶聊天。雲行月靠在屋簷下的柱子邊上閉目養神。楚凌立刻收回了準備直接回自己房間的腳步,含笑對四人揮揮手道:“這麽晚了還沒睡啊?”雲行月翻個白眼,抬頭看天上的月亮道:“不晚,這不太陽還沒升起來麽?”
楚凌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走到桌邊道:“這麽晚了你們在等我?”
肖嫣兒見她回來立刻精神起來了,“阿凌姐姐,你去哪兒了?我們擔心死了。”一回來黎澹就說阿凌姐姐出門還沒回來,他們從晚膳時分一直等到午夜,若是再不回來大晚上他們也顧不得許多要出去找人了。楚凌道:“我去天牢見見我師父,出門的時候不是說了麽不用等我。”
雲行月道:“公主殿下,你以為你還是原本的武安郡主麽?你現在要是被拓跋梁抓住了,我們大概就不知道要去哪兒撈你了。再說了,就算你還是武安郡主,現在拓跋興業也沒法給你撐腰了啊。”
“公主去天牢了?”蕭艨和黎澹齊聲問道,不過一個是擔心一個是驚訝。
楚凌點點頭道:“拜托拓跋胤帶我去的,我總得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吧?”
黎澹看看她道:“看來結果不盡如人意?”想到這個楚凌就有些頭痛,無力地揮揮手表示別提這個了,心煩!肖嫣兒乖巧地問道:“阿凌姐姐餓了麽?我讓客棧的廚房準備著宵夜呢。”不提還好,一提起來楚凌立刻就感覺到餓了。拓跋胤也是夠小氣的,一下午一晚上的別說是飯了連水都沒有請她喝一口,還是她自己在沈王府找的水來喝。
“好餓。”
肖嫣兒立刻笑道:“我去讓廚房立刻送過來。”
“乖。”楚凌十分歡喜,還是嫣兒最可愛了。
頭一天太過折騰,第二天早上楚凌就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來。剛起身出門,肖嫣兒就捏著一封信走了過來,“阿凌姐姐,剛剛有人送了一封信過來,說是給凌公子的。”楚凌接過來看了一眼,信封上的筆跡有些眼熟,“人呢?”
肖嫣兒搖搖頭道:“信是送到客棧給掌櫃的,方才我去前面掌櫃給我的。”
楚凌拆開了看了看,神色微沉。
肖嫣兒有些擔心,“阿凌姐姐,怎麽了?信是誰寫的?”
楚凌輕歎了口氣,側首看向從另一個房間走出來的雲行月道:“南宮禦月約我見面。”
楚凌原本也沒有指望能夠瞞住南宮禦月多久,這世上總是有一些無聊的人,在各種各樣的的地方布下數不清的眼線或者在你不知道的時候默默窺視著你的生活。在上京皇城裡,她若是想要完全擺脫別人的目光,除非什麽都不做每天就躲在客棧裡哪兒也不去。或者完全不接觸跟那些事情有關的人。但若是如此的話,她這麽早跑到上京來幹什麽?種蘑菇麽?
南宮禦月的危險程度在座的人都深有體會,雲行月的目光也不由犀利了起來,皺眉道:“能不去麽?”
楚凌搖搖頭,揚了下手中的信函道:“恐怕不行,他說我若是不去的話他就讓整個上京的人都提前來圍觀武安郡主。”這絕對是威脅,上京畢竟是南宮禦月的地盤,他也卻是有資格威脅楚凌。
黎澹問道:“他約了哪裡見面?會不會有危險?“楚凌道:“城外,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屬下陪公主一起去。”蕭艨道。
楚凌想了想,南宮禦月也沒有要求她只能一個人去,便點頭同意了。
“我也去!”肖嫣兒連忙舉手道。黎澹道:“既然國師沒有要求,不如就一起出去走走吧?我還沒有見過上京的景致呢,不知公主以為如何?”
楚凌輕笑一聲,道:“也無不可。”
南宮禦月約的地方並不是別處,正是當年楚凌第一次見到他的地方。楚凌依然還記得,當年南宮國師一身黑衣冷若冰霜的氣質和拓跋羅拓跋胤等人迎面走來的模樣,即便在幾個同樣出色的男子中間,也依然是讓楚凌驚為天人。可惜,現實總是讓人啪啪打臉,回過神就發現看似高冷的男神原來是個蛇精病。對蛇精病過敏的楚凌隻好從此敬而遠之。
如今這個季節,院子裡自然沒有菊花可賞,不過畢竟是上京有名的賞花之所,這個季節別的花兒也不少。一行人一路走過去,雖然比不得江南繁花似錦,倒也不覺得無聊。一直走到院子深處,方才終於看到了她們要見的人。園子角落地涼亭裡,南宮禦月正坐在涼亭裡喝酒,看到楚凌一行人過來也不覺得意外,甚至還好心情的對著眾人遙遙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