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笑道:“看來黃老板這單生意是注定做不成了,不如另外做點別的?”黃老板懨懨地看了楚凌一眼,仿佛是在問現在有什麽事情值三萬兩?楚凌笑道:“只要黃老板想做,還愁沒有錢可賺麽?”黃老板眼睛一亮,對哦,眼前這位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公主,而是一個手裡掌握著凌霄商行的公主啊。原本沮喪的神色立刻變得從諂媚殷勤起來,“公主有什麽想知道的,盡管吩咐?”
楚凌問道:“是誰在找拓跋讚?”黃老板眼睛轉了轉,低聲道:“西秦大皇子。”
“秦殊?”楚凌微微蹙眉,黃老板道:“也不一定就是這位大皇子本人,公主莫要忘了他如今是在為誰效力。”楚凌點了點頭,道:“先前我請黃老板查得秦殊和百裡輕鴻的事情不知道進行的怎麽樣了?”
黃老板笑道:“公主要的消息,在下自然不敢麻煩。公主盡管放心,很快便能收集妥當,必不會辜負了公主的期望。”楚凌點頭道:“有勞。”
目送黃老板離去,楚凌忍不住笑道:“這位黃老板,可真是個人才。”一個天啟人,能在上京皇城混得如此風生水起著實是厲害。黃老板消息靈通的程度只怕已經不輸上京任何的貊族權貴甚至是拓跋梁了。君無歡道:“他原本也是上京名門子弟,能力自然是不弱的。難得的是,他能別出心裁選擇留在上京,而且還真能立得住腳跟。”
楚凌點頭稱是,這黃老板如今身上可看不出來半點名門子弟的模樣,倒像是土生土長的貧戶區混出來的人物。但是當初在上京被貊族人佔領,一片混亂的時候,一個名門公子能在這裡活下來還能暗地裡收服上京這些乞丐混混和私底下操持賤業的小人物,當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君無歡道:“秦殊便是選人合作應當也不會選拓跋讚,看來真正找拓跋讚的人應該確實是拓跋梁了。”聞言,楚凌的眉頭再一次皺了起來。拓跋讚的變化對楚凌來說不得不說是一個打擊。楚凌甚至想象過再次見到拓跋讚的時候拓跋讚對她心生仇恨再不肯認她這個師姐,甚至對她拔刀相向。這些都是正常人的正常反應。但是她卻萬萬沒有想到,拓跋讚在仇恨她這個師姐之前,就先一步要準備欺師滅祖了。
輕歎了口氣,道:“若是能見見那個月嬪……”
君無歡道:“要見區區一個嬪妃有何難處?我只怕你就算見了她也沒有什麽用處。那個女人明顯只是一個棋子,關鍵還在拓跋興業和拓跋讚的身上。”拓跋讚儼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篤定了楚凌不會殺他死活就是不開口。拓跋興業明顯知道點什麽,卻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願意開口為自己脫罪。倒是累的阿凌在外面擔心著急,忙得團團轉還兩面不討好。對此,君無歡雖然面上不說心中卻不見得高興。他敬重拓跋興業的實力品行,但不代表他願意看到愛侶為他擔心煩憂。
楚凌有些無奈地苦笑了一下道:“我是不是有點多管閑事?”
君無歡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道:“自然不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作為師父,拓跋興業確實待阿凌很好,阿凌若是不管不顧,才讓人覺得薄情。我知道阿凌心軟,只是…有時候……”話說到一半,君無歡卻突然轉了個彎兒道:“其實,我若是拓跋梁,拓跋興業現在已經死了。”
楚凌神色微變,看著君無歡。君無歡道:“拓跋梁這些年勾心鬥角心心念念總算得到了皇位,到底還是染上了一些沽名釣譽的毛病。既想要拓跋興業的命,又想要毀了他的名聲,這世上,哪兒有那麽多雙全的事情?如今又有阿凌在此,我怕他兩頭都撈不著。”
楚凌道:“拓跋梁不殺師父只怕也未必是沽名釣譽。如今朝堂上不停拓跋梁調遣的人也不少,若是這個時候殺了師父,只怕那些人立刻便要群起而攻之了。”那些人也未必就真的是為了拓跋興業,只是一個很好的打擊拓跋梁的借口而已。拓跋興業畢竟是貊族戰神,拓跋梁若是為了一些不那麽十惡不赦地罪名殺了他,只怕就是普通的貊族平民心中都會不忿。
君無歡歎息一聲,輕笑道:“阿凌,死人是不會說話的。等拓跋興業死了,想要怎麽說還不是拓跋梁說了算?更何況……你以為那些貊族貴族不知道拓跋興業是被冤枉的麽?就算不知道月嬪的事情,拓跋梁扣在拓跋興業身上的那些罪名,有幾條是能夠服眾地?”想要拓跋興業死的,從來就不是只有拓跋梁一個人。
楚凌無奈笑道:“爭權奪利,古往今來從未斷絕。對於天啟來說,這竟然還算是一件好事。”
君無歡輕輕將她攬入懷中,輕聲道:“別多想。”
楚凌道:“蓋世名將若死於朝堂之爭……”當真是世間難得一見的悲劇。
轉眼間,便已經到了襄國公一行人到達上京的日子。楚凌雖然在上京好些日子卻只能隱藏行蹤不能隨行一走,多少覺得有些憋屈。如今襄國公等人既然來了,自然趕緊帶著人出城與他們會合。襄國公看到楚凌幾人也是松了口氣,雖然有蕭艨跟著應該不會有安全問題,但是想起這位外甥女惹禍的能力,襄國公心中還是暗暗捏了一把汗。楚凌自然不會告訴襄國公他們在石城都幹了些什麽,其實仔細想想好像也沒幹什麽,既然沒事就不必拿這些小事來煩舅舅了吧?楚凌心安理得的想著。
“在下禮部侍郎田亦軒,奉旨前來迎接神佑公主與天啟使者。”一個約莫三十出頭的清瘦男子帶著人等在上京城外,見到楚凌一行人人的車架立刻迎了上來恭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