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看了一眼躺在船裡的昏迷不醒的南宮禦月,忍不住道:“他這病…是因為從小……”
晏翎搖了搖頭,深深看了楚凌一眼道:“是人為的。”
楚凌不由睜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也就是說,南宮禦月是被人弄瘋的,而且這個人…只怕是跟晏翎大有淵源,否則晏翎不會為了南宮禦月這麽費心費力。
楚凌看看身形筆挺地站在船尾的晏翎,忍不住問道:“晏城主,你不覺得累了?能不能坐下來說話?”
晏翎沉默了片刻,還是在船尾坐了下來。
船上的艄公用力的劃著船,小船在山水之間慢慢行走著,只有船底下水流嘩嘩的響聲。
楚凌靠著船頭坐著,不覺漸漸有些困頓起來。看了看四周發現並沒有什麽危險,便偏過頭靜靜的睡了過去。
等到楚凌睡熟了,晏翎方才起身悄無聲息地走到了楚凌身邊,伸手接下來身上的披風蓋在了她的身上。他的披風剛碰到楚凌,原本睡夢中的楚凌就微微睜開了眼睛。似乎是看清了站在自己跟前的人,低聲說了一句什麽變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晏翎輕歎了口氣,在楚凌身邊坐了下來用自己的身體為她擋住了旁邊吹來的寒風。
“船慢一些。”晏翎吩咐道。
“是,城主。”前面的艄公低聲應道,船果然又慢了許多。
原本躺在船裡的南宮禦月突然動了動身體慢慢坐起身來。此時的南宮禦月神色冷峻,目光凌厲,看到坐在楚凌身邊的晏翎冷笑了一聲,道:“在本座面前裝什麽情聖?”
晏翎淡淡掃了他一眼,“看來這次是真的清醒了。”
南宮禦月臉色一變,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累累的傷痕,咬牙道:“晏翎!這筆帳本座遲早會跟你算的!”
晏翎道:“你怎麽發瘋我管不著,但是別忘了正事。”
南宮禦月嘲諷地笑了一聲,“用不著你來教訓本座。你把笙笙給本座,讓本座帶回上京。本座保證…你想做的事情幫你辦得妥妥帖帖,保證不讓拓跋梁抓到半點破綻。”
晏翎低笑了一聲,道:“南宮,現在是在江面上。”
南宮禦月看著他,眼神裡清楚明白的寫著:那又如何?
晏翎道:“我把你扔下去,你覺得如何?”
南宮禦月一隻手狠狠地抓住船舷,看起來像是想要直接將小船給掀翻了。指甲抓得船舷嘎吱作響。晏翎微微蹙眉,伸手輕撫了一下楚凌柔順的發絲遮住了她的耳朵。另一隻手一道勁風射向了南宮禦月抓著船舷的手。
南宮禦月連忙收手,指風擦著船舷而過,在江面上激起了一道水花。
晏翎冷聲道:“南宮,這些年我一直讓著你,不代表我會一直讓著你。”
南宮禦月咬牙,看著晏翎的目光充血,“晏翎,你憑什麽總是比我運氣好?”
晏翎淡淡道:“你覺得你命不好,是因為無論你得到了什麽都棄如敝履。所以你永遠都覺得自己什麽都沒有,永遠都想要去搶別人的。”
南宮禦月冷哼一聲,“你以為笙笙是你的麽?”
“至少,不會是你的。”晏翎道。
第189章 晏翎?君無歡?
楚凌睜開眼睛的時候南宮禦月已經不見了,小船倒是依然在江面上飄著。她坐起身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披著的披風抬頭對坐在身邊的晏翎微微挑眉。
晏翎看到她清澈明亮的眼眸也不由得一愣,“凌姑娘…醒了?”
楚凌似笑非笑地道:“那個蛇精病走了,我自然就醒了啊。”
晏翎原本要去接她遞過來的披風的手微微頓了一下,才慢慢接了過來。沉默了片刻,道:“讓你見笑了。”楚凌趴在船舷上,看著江面上清澈流動的水流,悠然道:“看來晏城主跟南宮國師的關系當真是不錯,該不會…又是師兄弟吧?”
晏翎覺得,這個“又”字有些微妙,隻好沉默不語。
楚凌也不在意,只是回頭笑看著他問道:“能把面具摘掉麽?”
晏翎沉默了片刻問道:“阿凌當真要看麽?”
楚凌笑道:“你跟南宮禦月說話,既不肯給我下藥也不肯點我穴道,不就是想要跟我攤牌麽?”晏翎垂眸道:“我以為…阿凌並不想知道這麽多。”
楚凌站起身來,抬眼望著江邊慢慢後退的江景,道:“但是…都到了眼前了,我也不能裝瞎子吧?”
回頭定定地看著坐在床頭的黑衣男子,晏翎輕歎了口氣伸手拿下了臉上的面具。面具下面,是一張蒼白清瘦卻無比清俊的容顏。確實很難想象,這樣一張臉的主人竟然會是名震天下的滄雲城主。
楚凌有些無奈地輕歎了口氣。
晏翎垂眸,道:“讓阿凌失望了麽?”
楚凌搖搖頭,道:“我只是在想,以後應該稱呼你晏翎呢?還是君無歡?”
這天下恐怕沒有幾個人會知道,若是傳了出去只怕也能讓無數人驚掉下巴。
滄雲城主與長離公子,竟然會是同一個人。
君無歡淡笑道:“我本姓君,名鳳霄。晏是我母親的姓,所以阿凌無論叫晏翎還是君無歡都無妨。”楚凌飛快地將這幾個名字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君鳳霄,晏翎,字鳳霄,君無歡,字長離。仿佛都是很好聽的名字,但是念出來卻仿佛能體會出其中見艱辛和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