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行月隻覺得額邊的青筋直跳,很想叫葛丹楓趕緊閉嘴。
他不就是擔心楚凌麽?這人怎麽就這麽能嘮叨?而且說出來的話還那麽欠打?
最後,葛丹楓悠悠道:“另外,雲公子不妨多相信一些別人。雖然凌公子看起來很冒險,但是你也知道這世上真正熱衷於找死的人並不那麽多。所以,凌公子到底是盤算過後的決定還是冒險找死,雲公子總要區分一下再想要不要反對吧?”
閉嘴!
雲行月翻了白眼不再理他。只能在心裡默念,君無歡,你要是來晚了楚凌出了什麽事兒可別怪我啊。
楚凌循著探子提供的消息在距離思安縣邊界附近看到了北晉的兵馬。果然是南宮禦月領兵,在那一群灰撲撲的南軍中間,無論是貊族士兵的黑甲還是南宮禦月一行人的白衣都十分的顯眼。
南宮禦月並沒有騎馬,而是坐在一輛寬大的馬車裡的。四周都有身著白衣的男子護衛者,周圍是身披黑甲的命貊族士兵,再然後才是南軍士兵。如此嚴密的護衛,就算是一流的高手險要接近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楚凌蹲在路邊垂眸思索著該怎麽行事,隊伍已經慢慢從她跟前經過朝著思安縣的方向而去了。
楚凌並沒有急著動手,而是不緊不慢地綴在了後面。
葛丹楓顯然也並不似一個坐等敵人來襲的人,在北晉兵馬距離思安還有不到十裡的地方就被人伏擊了。
葛丹楓帶著人迎上了前來剿滅他們的南軍,並不算寬敞的官道上頓時廝殺聲四期。
馬車裡,南宮禦月睜開了微閉的眼睛,“怎麽回事?”馬車的車廂被人拉開,一個白衣男子半跪在外面道:“國師,我們被伏擊了。”
“哦?”南宮禦月微微揚眉,“膽子不小,竟然還敢主動出擊?”
白衣男子道:“那些人必然不是我貊族勇士的對手,請國師放心。”
南宮禦月冷笑了一聲,垂眸道:“有膽子偷襲,想必心中是有幾分底細。本座……”南宮禦月話還沒說完,卻突然停住了。神色微變,側耳凝神似乎在聽著什麽。
白衣男子有些疑惑地看著南宮禦月,“國師?”
南宮禦月微微眯眼道:“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白衣男子茫然地搖了搖頭,這外面一片混亂,除了廝殺打鬥地聲音還能聽到什麽?
南宮禦月起身鑽出了馬車,目光凌厲地向著四周掃去。終於,在戰場以外的遠處山坡上,他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個並不算高挑而且有些纖細的身影,穿著一件有些單薄的荼白色布衣,衣擺在寒風中翻飛著。她披著一頭長發,發絲並沒有挽起,更沒有什麽飾品。她正在漫不經心地吹著一首貊族的小調。在戰場上,這樣的聲音尋常人自然是聽不見的。但是南宮禦月顯然不是尋常人,在這種地方出現曲聲本來就是一件詭異的事情,所以他也順利地看到了那吹曲的人。
南宮禦月微微一眯眼,身上的氣息在一瞬間變得冷凝懾人。但是很快,他眼中又多了幾分外人看不出來的狂熱和興奮。目光定定地盯著那山坡上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地慢慢道:“曲、笙……”
身邊的白衣男子根本沒有聽清楚南宮禦月說了什麽,正想要問卻見南宮禦月已經一躍而起朝著遠處的山坡掠了過去。
楚凌站在山坡上看到南宮禦月朝自己這邊而來,立刻掉頭就走。
輕功施展到了極致,在山坡的轉彎處停著一匹早就準備好了的駿馬。楚凌一躍上了馬背,一提韁繩便朝著前方狂奔而去。
等南宮禦月到了山坡前的時候,就只看到了地上留下的一路馬蹄噴過的痕跡。
南宮禦月冷漠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意,他喃喃道:“曲笙…笙笙,你可終於出現了。本座就知道,你不會那麽容易死的。”
“國師!”不遠處,一群白衣男子快步追了上來,卻看到南宮禦月站在路邊臉上那詭異的笑容還沒有褪去。不少人頓時嚇得心裡一顫。雖然南宮禦月大多是時候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但是他也並非不會笑。只是每當她笑的時候總會有一些不太好的事情發生。所以即便是天天對著冷臉,南宮禦月身邊的人也並不太想要看到國師的笑容。
南宮禦月道:“備馬。”
“國師,這……”為首的白衣男子一愣,這還要剿滅逆賊,國師這是要去哪兒?
南宮禦月淡淡的斜了他一眼,道:“怎麽?幾個逆賊還要本座親自動手不成?拓跋梁手底下果真都是酒囊飯袋了?”
白衣男子哪裡敢多說什麽連忙讓人去備馬,然後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國師方才…是看到什麽了麽?”
南宮禦月微微眯眼道:“本座看到一個…有趣的人。本座就知道她不會那麽容易死,不過…倒是沒想到她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楚凌心裡明白,論跑路她肯定是跑不過南宮禦月的。不說南宮禦月的馬如何好,單說南宮禦月身為國師可以隨意在各處換馬就不是楚凌能夠比得上的。若是南宮禦月再弄一個通緝令什麽的全天下通緝她就更麻煩了。所以楚凌騎著馬跑了沒多久,就直接棄了馬兒一頭扎進了大山之中。
楚凌在大山中混跡可謂是如魚入水,確定南宮禦月是真的跟上來了而不是轉頭又回去找葛丹楓的麻煩之後,楚凌就開始了在深山中遊蕩順便躲避南宮禦月的人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