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神色不對,楚凌連忙澄清,“我是誠心誠意的。”
段雲道:“小寨主覺得,我的提議如何?”
“好啊。”楚凌讚道,“非常好。不過有個小問題哈。”
段雲點頭,一副恭聽指點的模樣。楚凌問道:“誰去殺北晉皇?小段,你去還是我去啊?”
“……”段雲默然。
楚凌伸手拍拍段雲的肩膀,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別介意啊,我是真的覺得這個提議很不錯。北晉皇要是現在就死了,咱們的日子就能好過許多了。就是…你知道的,咱們的力量不夠,滄雲城在打仗指望不上啊。”
段雲輕歎了口氣,他其實也沒有指望現在就能成,只是單純覺得這也算是一個機會罷了。不過擺在他們面前的現實也很殘酷,他們並沒有足夠的實力去實現這件事情。
兩人從城樓上下來,一路往城中心的府衙而去。
經過這兩個月,信州幾乎已經恢復了原本的秩序。原本還擔心著貊族人會不會再打回來的信州百姓似乎也漸漸相信了貊族真的被人趕出了信州。原本臉上的麻木不仁漸漸少了一些,倒是更多了幾分乾勁和生氣。
楚凌對此很是欣慰,卻也同樣感覺到了肩頭上膽子的沉重。他們奪回了信州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如果奪回了再失去,對信州百姓來說遠比從來就沒有奪回來要更加殘忍許多。不說他們將會被貊族人怎樣對待,就隻說將一個生活在苦海裡的人撈起來讓他過一段時間地好日子,再一腳將他踢回去,這種事情本身就已經足夠可怕了。
回到府衙,楚凌剛走進自己的院子裡便停下了腳步,沉聲道:“什麽人?出來!”心中盤算著是不是還是應該弄一些守衛來看守著院子?不然這些人當她住的地方是菜市場嗎?隨隨便便都能進來?還沒等楚凌再說什麽,一個人影已經出現在了他她的面前,“凌姑娘。”
“雲行月?!”楚凌一驚,看著眼前雖然衣著整齊但是眼底卻帶著幾縷血絲,有幾分風塵仆仆的雲行月心中不由一沉。
“君無歡出什麽事了?”
雲行月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楚凌皺眉有些著急地道:“說話啊,君無歡怎麽了?”
雲行月道:“舊傷複發,危在旦夕。”
楚凌隻覺得有什麽在她的心上重重地敲了一記一般,臉色微沉,“不是說不嚴重嗎?”方才段雲才說君無歡並無大礙…對了,他們能得到的肯定不會是最真實的內幕消息。而既然滄雲城選擇了隱藏消息,君無歡的病情只怕比她想象中地還要嚴重得多。
雲行月歎了口氣道:“對外自然不能說嚴重,否則軍心亂了後面還怎麽辦?還有那麽多北晉兵馬虎視眈眈的地等著。拓跋胤雖然受了傷,但是百裡輕鴻還好好的呢。”
楚凌盯著雲行月道:“既然如此,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君無歡身邊嗎?跑到信州來做什麽?”若是真有什麽話要傳給她,也用不著雲行月親自跑一趟。楚凌決定,如果雲行月敢說什麽“讓她去見君無歡最後一面”之類的鬼話的話,她就先弄死雲行月!
雲行月道:“我要去找一種藥,路過信州覺得應該過來跟你說一聲。”
“去哪裡找?什麽藥?”楚凌問道。
雲行月看著他,道:“上京,皇宮。玉蕤膏。”
楚凌沒聽說過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藥,但是卻知道這個東西或許能救君無歡的命。
雲行月也不著急,只是一雙眼眸定定地落在楚凌身上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楚凌垂眸,腦海裡飛快地轉著無數個念頭,不知道過了多久方才抬起頭來問道:“滄雲城和凌霄商行在上京還有能用的人麽?”
雲行月點了點頭,眼眸中卻多了幾分失望。
卻聽楚凌道:“我跟你去上京,人借給我用用。”
雲行月有些驚訝地挑眉看著楚凌,楚凌抬頭與他對視,道:“我不知道君無歡傷的有多重,但是既然讓你千裡迢迢親自去上京取藥想必確實是不輕。但是…我也不能放著信州不管不顧,所以……”
“所以什麽?”雲行月有些好奇地道。
楚凌道:“所以,在北晉想要對信州動手之前,讓他們無暇分身。反正拿藥也要去皇宮不是麽?正好之前有人給了我一個不錯的提議,看看有沒有機會一起辦了。”
雲行月偏著頭思索了片刻,點頭道:“行,反正君無歡相信你,我自然也是信你的。不過,這東西到底在哪兒我自己也說不準,只有消息說是在北晉皇宮,我們想要找到東西就已經很麻煩了,未必真的有時間讓你辦你要辦的事情。”楚凌問道:“君無歡有多少時間等你取藥?”
雲行月道:“最多一個月。一個月之內君無歡若是醒不過來……”雲行月頓了一下,看著楚凌沉聲道:“整個滄雲城,都要跟著完蛋。”
楚凌道:“足夠了。”
君無歡的病情確實是出乎楚凌的意料之外,但是無論如何她也不可能放任君無歡不管任憑雲行月獨自前往上京取藥。雲行月的實力她清楚,自保有余,但若說真有多高卻不見得,他畢竟是一個大夫而不是一個高手。北晉皇宮裡高手也不少,雲行月自己去跟找死沒什麽區別。
將信州的事情交代給了葛丹楓和鄭洛等人,楚凌便帶著段雲跟著雲行月一起悄無聲息地出了信州城。信州的百姓和靖北軍的將士並不知道他們的小將軍已經不在城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