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歡搖頭,“既然能說通就證明他原本也是有心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楚凌失笑,“我看起來就這麽心慈手軟嗎?這本就是兩廂情願的交易我有什麽好放在心上的?不過是看長生還那麽小,有些……”
君無歡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但願如此吧。”阿凌偶爾還是喜歡口是心非。
楚凌輕哼一聲,“本就是如此。”
君無歡有些無奈地笑看著楚凌,若有所思地問道:“你看那孩子的資質如何?”楚凌一怔,神色微變道:“君無歡,那孩子還不滿十歲,而且他身體不好。”君無歡搖頭,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楚凌道:“阿凌,生在皇家,九歲已經不算是孩子了。”楚凌蹙眉,道:“但是,那孩子…”
君無歡道:“博寧王府連宮中的宴會都舍不得讓嫡長孫參加,你覺得無緣無故地博寧王妃會帶著那孩子一起見你麽?他們本來就是另有若圖的。”楚凌蹙眉道:“我以為,他們應該是為了長生的身體,我主動提起,博寧郡王也算是承了我的情了。”君無歡道:“博寧王府嫡系只有這一根獨苗,博寧郡王如何暫且不提,你覺得博寧王妃肯替別人做嫁衣麽?若是長生好不了,自然別的都沒法提。但咱們若是能治好長生,你覺得博寧王妃會讓肥水流向外人的田?”
博寧王府所有的子嗣都是博寧郡王的血脈不錯,但是卻只有長生才是博寧王妃的血脈。
楚凌沉默了兩句,方才長歎了一口氣,“他們都不問問長生,這是他想要的麽?”
君無歡笑道:“說起來,博寧郡王夫婦倆對這孩子也算是一片慈心了。旁人總是難免會想不開,覺得博寧王府嫡系只有這一根獨苗不能斷了香火。但是,若是能更上一層樓,還在乎這個做什麽?更何況,博寧王府也只是沒有嫡系而已,又不是真的絕嗣了。以後那孩子若是…博寧王府的庶子就算繼承了博寧王府,還敢對王妃不敬不成?博寧王府只會因此更上一層樓。阿凌,這位博寧王妃,可比安信王妃聰明多了。”
楚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人家不過是送孫兒來治個病,長離公子就編排出人家這麽多事兒。在你眼裡,這世上就沒有好人了吧?”
君無歡歎氣道:“阿凌又不讓我出門,我可不就是只能胡思亂想了麽?”
楚凌看著君無歡狀似幽怨地模樣,也不由笑了出來,“罷了,不管博寧王府是怎麽想的,至少目前咱們的目標是一致的。”君無歡點點頭,“這話倒是不錯,至少跟安信郡王比起來,博寧郡王…哪怕是有私心,也還是個不錯的人。回頭,我替阿凌送他一份禮物吧。”
楚凌眨了眨眼睛,“你別亂來。”
君無歡輕笑,“阿凌多慮了,我什麽時候亂來過了?”
“但願如此。”
小長生來到神佑公主府以後就覺得十分開心,他偶爾也聽府中的姐姐們提起過神佑公主的名字。隻說這位公主殿下十分囂張跋扈,性格暴戾人人畏懼。但是小長生卻不這麽認為,他私底下覺得這位姐姐…姑姑,厲害極了,他很想見見想要變得跟她一樣厲害。這樣祖母和祖父就不會再天天替他擔心了,但是他卻不敢將這話告訴祖父和祖母。
所以,祖母問他想不想見見神佑姑姑的時候,他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神佑姑姑府中也跟王府不一樣,嫣兒姐姐還有白鷺雪鳶姐姐他們都會陪他玩兒。不會端很多苦澀的藥求著他一碗一碗的喝下去,他如果不喝她們就會跪下來哭著求他,也不會因為他走得快或者跑幾步就嚇得面色慘白的樣子。長生其實很想跟祖父和祖母說,他真的沒有那麽虛弱,他可以跑可以跳。可以去外面跟別的孩子玩兒,也可以習武騎馬,可惜沒有人相信。
“小公子,您怎麽來這兒啦?”雪鳶在主院門口攔住了站在門口有些猶猶豫豫的孩子。長生往裡面看了一眼,眼巴巴地道:“雪鳶姐姐,神佑姐姐是不是在這裡?”雪鳶蹲下聲看著他笑道:“小公子應該叫公主姑姑才是。”長生撇撇嘴道:“神佑…姑姑,一點兒也不像…姑姑。”
小孩子雖然說得有些模糊,雪鳶卻還是聽清楚了他說的是純毓姑姑。博寧郡王夫婦輕易不會讓外人打擾長生,能見到他的自然也都是十分尊貴的宗室子弟。能讓長生叫一聲姑姑的,還當真是只有一個純毓郡主了,雪鳶也沒有跟長生說純毓郡主已經死了,只是笑道:“公主雖然住在這裡,不過她現在進宮了不在裡面呢。小公子有什麽事情要找公主嘛?”
長生有些失望地低下了頭,“也沒有,我只是…只是想要跟神佑姑姑請安。祖母說,神佑姑姑是帶我來治病的,我要好好謝謝神佑姑姑。”
雪鳶笑道:“等公主回來了,我再告訴小公子好不好?”
長生乖巧地點頭,“謝謝雪鳶姐姐。”
“誰在外面?”一個低沉悅耳地聲音從裡面傳來,雪鳶嚇了一跳不由縮了縮脖子。公子是不能動武,但是那一身強橫的內力也不會因此就直接消失無蹤,果然被發現了。院子裡,很快又傳來了君無歡的聲音,“雪鳶,請博寧王府小公子進來吧。”
“是,公子。”
長生跟著雪鳶走進院子,就看到不遠處院子裡的樹下坐著一個年輕人。年輕人穿著一身素色長衫,比起他過往看到的那些總是規規矩矩的人多了幾分隨意。他很是清瘦,臉色十分蒼白仿佛大病未愈的模樣。跟他比起來,我看起來健康多了。長生心裡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