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夜狂咬牙道,手中招式卻越發瘋狂起來。楚凌當下也不再猶豫,手中刀光如雪,濺起片片血花。夜狂一路後退,楚凌就一路逼近,知道他一路退到了擂台邊上,楚凌手中流月刀平揮出去,夜狂避無可避又不願意狼狽地逃下台去,竟然硬生生接了這一刀。雖然卸去了幾分力道,但是這一刀下去,依然讓夜狂胸口瞬間挨了一刀頓時血如泉湧。
夜狂伸手按住胸前的傷,單膝跪倒在擂台上,悶哼了一聲並不說話。
楚凌看著他微微蹙眉道:“你這是何苦?”
夜狂抬眼,盯著她卻不說話。
楚凌也不在意,只是扭頭對台下的人道:“我贏了。”
台下的人幾乎都愣住了,一時竟然沒有反應過來。等到楚凌開口,原本安靜的校場突然變得喧鬧起來。
“公主贏了!公主贏了!”
“公主千歲!千歲!”所有人似乎都在歡呼著,校場上仿佛是在過節一般的熱鬧喜慶。人們全然忘了前面還有一群臉色不太好看的貊族客人,以及台上還有一個傷痕累累的傷者呢。
楚凌轉身往擂台上走下去,這一場打下來她消耗的也不少,施展輕功卓氏有些力不從心。
“嗖!”
“公主小心!”
背後突然一聲勁風襲來,一起響起的還有擂台底下的人們的驚呼。
楚凌沒有回頭,而是利落地一個側身,同時一道銀光她袖中射了出去。
在呼聲響起的同時,甚至或許還要略早一瞬,遠處永嘉帝所在的地上也有一人一躍而起朝著擂台掠了過去。眾人只看到那射向楚凌的暗器仿佛中途被什麽東西打偏了一般射向了旁邊的旗杆上,楚凌袖中射出的銀光卻毫無阻礙地射向了地上的夜狂。
君無歡落的身影瞬間便到了楚凌跟前,伸手將她攬入懷中,“阿凌,怎麽樣?”
楚凌抬頭對他笑了笑道:“沒事,你不用出手的。”就算君無歡不出手,那枚暗器也傷不到她。
半跪在擂台上的夜狂自然也看出來這一點,眼中帶著幾分震驚的王者楚凌。神佑公主分明已經消耗過度,按理是不可能躲過他的暗器的。如果是靠君無歡相救的話,他還只能說是運氣不好。但如果神佑公主根本就能自己躲開,那他方才的行徑不過是跳梁小醜自取其辱罷了。
楚凌靠在君無歡懷裡,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道:“你以為,在見過宋將軍剛才的遭遇之後,我還會相信你們冥獄的人知道武德兩個字怎麽寫?”
夜狂咬牙,只是他再恨也無可奈何。他的胸口插著一把匕首,背後也挨了君無歡一掌。此時還能不倒下去已經是靠著極強的意志力撐著了。這一次,就算是不死只怕也要變成廢人了。若是如此,他寧願死了乾淨。
眼神幽冷地望了兩人一眼,夜狂伸手握自己胸口的匕首一咬牙狠狠地送進了胸膛更深處。
鮮血源源不斷地從他的口中流出,片刻後夜狂無聲地倒了下去。
台下珂特吉猛然站起身來,看了看台上的楚凌和君無歡,又看了看四周終究還是忍下了這口氣。冷哼一聲道:“我們走!”
說罷便帶著人快步離開了校場,從頭到尾竟然都沒有人去看一眼台上的夜狂。
貊族人灰溜溜地走了,剩下的天啟人自然可以放開了拘束的歡呼慶賀了。整個校場上都是一片歡呼聲,隻讓人聽著就隱隱有幾分熱血沸騰的感覺。
楚凌和君無歡下了擂台,永嘉帝也已經起身迎了上來。永嘉帝仔細看了看楚凌,有些焦急地道:“快,快讓太醫看看,傷得怎麽樣了?”
楚凌笑道:“多謝父皇關心,不礙事。”
“什麽不礙事!”永嘉帝怒道,“你看看,這麽多傷…你一個姑娘家……”
“父皇!”楚凌有些無奈地道,“我真的沒事,都是皮外傷。”
永嘉帝愣了愣,忍不住歎了口氣道:“罷了,你送卿兒回府去,太醫也跟著去。”
聽皇帝陛下這麽說,原本圍上來還想跟公主說話的眾文臣武將也只能偃旗息鼓了。君無歡一手扶著楚凌點了點頭道:“是,陛下。”永嘉帝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楚凌沒好氣地道:“看來確實得有個人看著你!”
楚凌和君無歡先是一怔,反應過來永嘉帝是什麽意思之後又愣了愣。倒是旁邊襄國公道:“好了,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回去。身上的傷要緊!”
“父皇,兒臣先告退了。”
“快走快走!”
送走了楚凌和君無歡,永嘉帝緊蹙的眉頭依然沒有展開。襄國公笑道:“陛下不用擔心,公主的傷應當不要緊。”
永嘉帝瞥了他一眼道:“這麽多傷都不要緊?還有什麽要緊的?”若是尋常女子,就算是挨上一刀只怕也要哭的呼天搶地了。襄國公搖頭道:“陛下,公主畢竟是習武之人。”習武之人哪裡有不受傷的?現在最重要的難道不是眼前的事情麽?襄國公看了一眼周圍正虎視眈眈的盯著望著他們的目光心中暗笑,公主殿下這倒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陛下……”幾個老臣顫顫巍巍地走過來,望著永嘉帝的神色非常的一言難盡。
永嘉帝倒是爽快,大手一揮道:“回去再說!”
回到公主府,太醫立刻讓宮中醫女上前為公主檢查傷勢,發現確實只是皮外傷之後才松了口氣,等到醫女為楚凌上好了藥方才告辭離開回去給永嘉帝報信去了。楚凌的傷確實不算重,只是累而已。醫女為她上了藥包扎好傷口,連需要口服的藥都還沒有送來楚凌就靠在軟榻裡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