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微微蹙眉,道:“我記得…這位靈山郡主仿佛才十五歲?”南宮禦月點了點頭,給了她一個“有什麽問題嗎”的眼神。楚凌忍了忍,道:“我父皇已經年過不惑了。”南宮禦月聳聳肩,顯然還是沒有明白這有什麽問題。楚凌住了口,也對,這個時代的人女子嫁給比自己年長許多地男子並沒有什麽人會覺得不對。一些無聊文人還自鳴得意一樹梨花壓海棠呢。楚凌只是覺得有些惋惜,不過想想兩國之間的事情又哪裡只是婚嫁而已,分明是政治和利益。至於那個被犧牲的少女,就太過微不足道了。
楚凌道:“若是父皇同意,我自然不會有什麽意見。”
南宮禦月笑道:“既然說是和親,自然是有來有往的。北晉嫁了一個郡主過來,自然也希望天啟……最好是嫁一個公主過去。”南宮禦月並不覺得這個要求過分,畢竟北晉比天啟強是事實,強者自然有資格得到更多。
君無歡冷聲道:“這個主意不像是拓跋梁想出來。”拓跋梁那種人,怎麽會相信和親這種事情。真有需要,別說是一個和親公主,就算是十個八個和親公主,他也隨手就殺了。既然自己都是如此,拓跋梁自然更不會相信這一招會對別人有用了。
南宮禦月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並不說話。
君無歡卻已經明白了,既然不是拓跋梁的意思,那肯定就是南宮禦月這貨的提議了。
深吸了一口,君無歡淡淡道:“南宮,你最好立刻在我面前消失。”
南宮禦月本想回嘴,卻見君無歡原本撐著桌面地手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按向了腰間。南宮禦月自然知道那腰帶裡面藏著什麽東西,神色一變南宮禦月有些猶豫地看了楚凌一眼。在確定楚凌不會幫著自己之後,南宮禦月終於不再猶豫,站起身來飛身掠了出去,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了院牆後面。
技不如人的人,是沒有人權的。
楚凌看著君無歡有些蒼白的面容劍眉微皺的模樣,也跟著凝起了秀眉。
伸手握住君無歡放在腰間的手,輕聲道:“不要生氣,沒事的。”
君無歡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抬頭輕聲道:“我不生氣,阿凌也不用擔心。這事兒…成不了。就算真的需要跟北晉聯姻,也不會是阿凌去的。”楚凌點頭,“自然,誰都不會去。”如今的情況,根本沒有必要跟北晉聯姻,因為無論去的是誰,都是白白犧牲的炮灰。天啟和北晉絕不可能和平共處,就算天啟能忍北晉也忍不了。
看了一眼南宮禦月消失地方向,楚凌忍不住底下一聲歎氣道:“果然,南宮國師一來,準沒有好事。”
君無歡輕哼一聲道:“我看他是活膩了。”
楚凌道:“你可別為了這事兒去找南宮禦月麻煩,別忘了你的傷……”南宮禦月即便是實力不如君無歡,也不會差的太遠。而君無歡身體不好,南宮禦月卻是身體健康的。若是真的不要命的打起來,誰輸誰贏還不好說。楚凌可不希望君無歡為了出一時之氣,又去把自己弄出一身的內傷來。
君無歡低頭看著她,從她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擔憂。心中不由得一暖,低頭在她眉心輕輕一吻道:“阿凌放心,我不會去找他打架的。這裡畢竟是平京,還是要給陛下一點面子的。”但是他可不保證他不會在別的地方找南宮禦月的麻煩。
楚凌見他說得認真,這才點了點頭稍微放下了心來。
以她對君無歡的了解,他肯定不會就這麽算的了,但是只要不動手,別的倒也無所謂了。
南宮禦月帶著一身肅殺之氣回到驛館,正好看到了站在院子裡的屋簷下抬頭望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秦殊。從公主府出來,南宮禦月才懊惱起自己竟然真的被君無歡給嚇跑了。懊惱之余就惱羞成怒起來,殺回去肯定是不行的,於是南宮禦月就帶著一身令人退避三舍的怒氣回到了驛館。
秦殊看著面色陰沉快步進來的南宮禦月微微蹙眉,還是對他點了下頭道:“國師。”秦殊與南宮禦月並不相熟,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對這位國師的了解。自然也看得出來,國師大人現在的心情非常不好。
南宮禦月停下了腳步打量著秦殊。
若是尋常人被南宮禦月這樣的眼神打量著,只怕早就要簌簌發抖了。但是秦殊顯然不是一般人,只是淡然一笑,對南宮禦月道:“國師,可是秦某有何不妥?”
南宮禦月輕哼了一聲,道:“聽說,你跟笙笙交情不錯?”
秦殊一愣,倒是沒想到南宮禦月竟然會問這個問題,回過神來方才回答道:“先前在上京跟武安郡主確實有幾分交情。”
南宮禦月上下打量了秦殊一番,道:“西秦大皇子藏得深,不知道笙笙若是看到你現在的模樣,會不會覺得高興?”
秦殊眼眸微黯,輕歎了口氣道:“郡主失蹤許久…難道國師已經有了她的消息?”
南宮禦月對他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地笑容,卻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漫步朝著裡面走去。秦殊望著南宮禦月的背影微微皺眉,沉思了許久方才道:“來人。”
片刻後,一個灰衣男子出現了院子裡,拱手道:“秦公子,不知有何吩咐?”
秦殊道:“去查查看,剛才國師去見了什麽人。”
“是,秦公子。”男子拱手告退。
秦殊扭頭看向已經空無一人的地方,溫文爾雅的面容上多了幾分疑惑,“好好的,國師怎麽會突然提起笙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