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道:“我今晚原本在明王府參加陵川縣主大公子的生辰,但是半途上有刺客闖入。明王府的意思,似乎…這些人是陛下派去的。”
“荒唐!”北晉皇重重地一拍禦案怒極道:“朕就算真的想要做什麽,也不會在現在這個時候……”
楚凌沉默,她倒是相信北晉皇的。畢竟如今北晉皇最大也最強的地盤根本不在京城,北晉皇若是想要做什麽的話,選擇有師父在京城坐鎮的時候要比現在穩妥千萬倍。何況,楚凌始終覺得這種時候派人行刺偷襲明王府太兒戲了。北晉皇再怎麽變也還是一代雄主,這麽做也太小家子氣了。還不如直接派兵包圍了明王府來的痛快。
看來,是明王府和南宮禦月想要栽贓北晉皇了。明王連個像樣的借口都懶得找,弄了一個如此敷衍無聊漏洞百出的刺殺,顯然是對自己的計劃很有信心。
“陛下,能守得住麽?”楚凌問道。
外面的廝殺聲依然不斷,宮門被攻破的太快,北晉皇根本就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如今宮中的守衛只能退守北晉皇寢宮附近,幾乎宮中所有的守衛和高手都聚集在此,一時半刻明王府的人倒是攻不進來,但是時間長了就不好說了。
北晉皇沉聲道:“守不住,但是要撐到援兵進來應該……”
“父皇!”拓跋讚道:“四哥昨天下午就出城去了滕州,別的人根本不是明王的對手!”
“什麽?”北晉皇一愣,“混帳!誰讓他到處亂跑的!”原來北晉皇並不知道拓跋胤離開了京城。也是,拓跋胤雖然手握兵權卻並不是北晉皇最看重的皇子,因為不愛奉承跟北晉皇的關系也是一般。北晉皇又恨他兒女情長,平時對他並不十分關注。拓跋胤自己去了滕州又沒有調動大批兵馬,北晉皇自然就不會去管了。
只是,放在平時也只是一個尋常事情而已。到了現在卻是個要命的事情了。
拓跋興業不在京城,拓跋胤也走了,京城裡還有誰是拓跋梁的對手?
大殿裡頓時一片寂靜。
“陛下不用擔心,必然還有許多願為陛下效死的忠臣會前來救駕的。”坐在一邊的左皇后焉陀氏突然開口道,“還有諸位皇子也必定是念著陛下,臣妾料想,他們定是被逆賊擋在外面了。”
楚凌看了一眼焉陀氏,心中暗歎了口氣。南宮禦月可真是一個坑爹貨,看焉陀氏這模樣,只怕是根本不知道南宮禦月站在了明王那一邊。就不知道焉陀家知不知道。如果焉陀邑也不知道,只怕是要被南宮禦月給算計了。
這一次楚凌卻沒有開口,北晉皇也沒有再跟她說什麽。而是轉身召集身邊的心腹商討事情去了。
畢竟楚凌武功雖然不錯卻也不是絕頂,更何況眼下的逆賊是千軍萬馬,也不是幾個高手就能夠解決的。
拓跋讚將楚凌拉到了大殿的一角,小聲道:“笙笙,你現在還能出的去麽?”
楚凌搖搖頭道:“不知道,我們剛才進來也驚動了不少人,進來的路只怕已經被堵上了。”
拓跋讚歎了口氣,道:“你要是能出去,就趕快走吧。”
楚凌有些詫異地看著他,拓跋讚有些惱怒地道:“看什麽!你在這裡又有什麽用處?萬一真的出了什麽事,你逃出去了還能找師父給我們報個仇什麽的。”
楚凌含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別怕。”
拓跋讚抬手拍開了她的手,小聲道:“誰怕了,我是說你!”
楚凌歎息道:“既然都進來了,就先看看情況吧。如果真的撐不住了,你放心我自己會走的。”
“……”這還有沒有一點師姐弟的情誼了?
外面的廝殺聲越來越響,隱隱還有靠近的趨勢。顯然雖然宮中守衛在拚死抵抗,叛軍卻依然還是在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向前推進。誰也不知道到底什麽時候外面的大門就會被人攻破。
大殿裡,幾個膽小一些的妃子和小公主已經開始忍不住嚶嚶哭泣起來。
突然,大殿的門被人從外面猛地撞開,一個黑影如箭一般地射向了坐在主位上的北晉皇。北晉皇畢竟是從小征戰馬背上的皇帝,即便是遭遇如此巨變也並不驚慌失措。而是毫不猶豫地拔出刀朝著對方揮了過去。
他自然不是對方的對手,但是他原本也沒有想要一刀殺了對方,只是這一刀阻擋了對方的進攻。就是這片刻的停頓,左右兩邊已經閃出了兩個人影同時一掌拍向了那黑衣人。黑衣人閃避不及,整個人直接被打的跌出了殿外,落在了殿外的大理石地面上。
楚凌看向站在北晉皇身邊的兩個男子,難怪到了這個地步北晉皇依然能安穩如山。這兩個人顯然都是一流高手,即便是不如拓跋興業,但也不會比拓跋胤百裡輕鴻差多少。至少以楚凌目前的實力,自覺對上他們是沒有什麽勝算的。
北晉皇身邊竟然又如此高手,而且看北晉皇的模樣只怕還不只是這兩個。
那被打出了殿外的黑衣人吐了一口血,半晌沒有爬起來。別人沒注意到,楚凌卻注意到了,方才那兩掌打下去,那黑衣人的胸骨幾乎全斷,別說是現在站不起來,只怕這輩子也都交代的差不多了。
“保護陛下!”站在北晉皇身邊一個男子沉聲道。
殿中的侍衛立刻上前,將北晉皇團團圍住。同時大殿四周也出現了幾個跟他們同樣穿著衣衫的男子,牢牢地守住了大殿各處角落和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