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胤不讚同地看著拓跋讚道:“大將軍讓武安郡主督促你練功是為了你好,你卻跑回宮裡去實在是不像話。”拓跋讚做了個鬼臉,道:“武功麽練練就好了,我又沒有四哥那麽好的資質,再練也成不了一流高手。”
拓跋胤道:“天賦資質並不代表一切,既然知道自己資質一般就更應該將勤補拙。”
拓跋讚連連點頭,但是眼睛卻骨碌碌打轉,一看就知道根本沒聽進去。
楚凌一邊喝著茶一邊打量著花廳,這小院並不是四皇子府的前廳,也不是拓跋胤應該住的正院花廳,而是當年楚拂衣住的地方。堂堂一個皇子,卻住在這樣一個院子裡養傷實在是有些委屈了。不過拓跋胤看起來似乎並不在意,甚至就連花廳裡的陳設都跟當年楚拂衣還在的時候一模一樣。看著這一切,楚凌幾乎都要認為拓跋胤對楚拂衣是真愛了。畢竟,拓跋胤這樣的人也沒有必要去給自己艸一個深情人設。
可惜呐,不管是真愛還是別的什麽東西。楚拂衣都死了啊。
“四哥,昨天大哥在宮裡……”
不等拓跋讚將話說完,拓跋胤打斷了他道:“大哥的事情,你別管。”
拓跋讚有些著急地道:“什麽叫大哥的事情我別管?大哥被父皇禁足了啊。”
拓跋胤道:“就算你想管,也管不了什麽。平白將自己卷進來,你別以為你年紀小父皇就不會罰你。”
拓跋讚扯著頭髮道:“大哥到底做錯了什麽?就算是那個…什麽黑市什麽的,又不是什麽大事,怎麽就值得父皇在那麽多兄弟面前給大哥沒臉了?你不知道,他們還暗地裡嘲笑大哥說大哥、說大哥失寵了呢。”
拓跋胤淡淡道:“因為父皇是皇帝。”
“……”拓跋讚愣了愣,扭頭去看楚凌,眼底有些茫然和委屈。他生母出身卑微從小便無人教導,後來生母去世雖然有大哥和四哥照料,但是畢竟年紀相差很大又都住在宮外。也只能進宮的時候去看看別讓人欺負他,時不時接他出宮住兩天而已。這些東西卻是沒有人教過他多少的。
楚凌輕歎了口氣,道:“中原有句話叫做: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我不懂。”拓跋讚道。
楚凌道:“陛下不僅是父親更是帝王,他看重大皇子想要大皇子成為未來的繼任者那是他自己的意願。他可以給,但是大皇子不能搶。甚至不能表現出太多對他手中權力的渴望。大皇子暗地裡收攏黑市勢力,在陛下的眼中就是想要自己積蓄力量…誰知道是想要做什麽呢。”
“父皇不是這樣的人。”拓跋讚有些不滿地道。在他的眼中,雖然父皇並不怎麽關心自己,但是他還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大英雄怎麽會有笙笙說的這種想法?教他念書的師傅還說,天啟人就是因為想的太多才被他們趕到南邊去的呢,父皇才不會這樣!
“你胡說!”拓跋讚瞪著楚凌道。
楚凌搖了搖頭輕歎了口氣。
“阿讚。”拓跋胤沉聲道,“不得對郡主無禮。”
拓跋讚紅著眼睛道:“你也覺得笙笙說得對?你也是這麽想父皇的?”
拓跋胤眼眸微沉,淡淡道:“坐下,你也不小了。難得郡主肯教導你,你就好好聽著。”說罷,拓跋胤忍不住看了楚凌一眼,微微蹙眉,“郡主通達。”
楚凌垂眸,淡淡笑道:“是我妄言了,還請四皇子見諒。”
拓跋胤搖了搖頭,大將軍這個弟子…確實是不簡單。當初她也是這般……
楚凌微微挑眉看著拓跋胤,才發現他竟然在出神。拓跋胤這樣的高手,當著兩個大活人的面出神確實是難得一見的。楚凌慢慢移開了眼眸隻當是沒看見,有些好奇地道:“我看這院子偏僻得很,四皇子怎麽在這裡養傷?”
拓跋胤回過神來,眼神微閃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淡然道:“習慣了,清靜才正好養傷。”
清靜和偏僻,可不是同一個詞兒。
按照她得到的消息,楚拂衣的遺體最後是被拓跋胤帶走了。那麽,到底是被他放到哪裡去了呢?按照北晉的習俗是流行火葬的,而拓跋胤如果真的對楚拂衣用情至深很可能會將楚拂衣的遺體火化將骨灰留在身邊。但是天啟的習俗卻是土葬,在天啟火葬是罪大惡極或者是患了惡疾的人才會有的,中原人講究的是入土為安。
所以,拓跋胤到底會尊崇哪邊的習俗?
拓跋讚張嘴正要說什麽,門外傳來了一陣喧鬧聲。拓跋胤立刻皺起了眉頭沉聲道:“什麽事?”
外面的侍從走了進來,戰戰兢兢地道:“啟稟…四皇子,王妃來了。”
拓跋胤臉色微沉,冷聲道:“本王說過,不許她靠近這裡!”
侍從蒼白著臉色道:“但是…王妃、王妃說…她有了那位公主的消息。”
什麽?!楚凌一愣,那位公主…指的該不會是她吧?
拓跋胤冷冷道:“本王不想聽她胡扯了,你去告訴她,她若是再來此處就給我滾出王府!”
侍從哪裡敢違逆拓跋胤,隻得點頭稱是想要退出去,卻聽到外面我那四皇子妃高聲道:“王爺!我說的是真的!你難道不想找到那丫頭麽?我真的有她的消息了!”
拓跋胤沉默了一會兒,卻並沒有讓人放她進來,而是自己起身走了出去。
楚凌和拓跋讚對視一眼,也悄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