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歡微微挑眉,“哦?”掌櫃道:“我知道長離公子富甲天下,想必也不缺這一點銀子。但是…這是我們能拿得出來的所有了。阿曼是被我害了才會走錯了路的,求你饒她一命,我、我甘願領死!”看他說得情真意切,表情也很是壯烈,君無歡的神色倒是和緩了幾分,道:“既然如此,把你們藏著財富的地方告訴我。若是本公子覺得滿意了,放你們一條生路也沒什麽。”
掌櫃連忙點頭,就著跪地的姿勢向錢移動了幾步到君無歡跟前,壓低了聲音道:“回公子,東西我們藏在……”君無歡微微前傾了幾分,認真聽著掌櫃的話,卻見掌櫃臉上原本懦弱的神色驀地一變。楚凌心知有變,還沒來得及提醒君無歡,旁邊那老板娘就已經一刀朝著他劈了過來,楚凌微微側首,不耐煩地道:“滾開!”流月刀一出,老板娘手中的刀哢嚓一聲斷成了兩截。楚凌飛起一腳將她踢飛了出去,撞上了不遠處碩果僅存的唯一一張桌子。強大的衝力讓桌子變成了一堆廢材與老板娘作伴。
另一邊掌櫃的笑容也並沒有維持住,下一刻他臉上的笑容就僵硬了。
一隻修長清瘦的恰到好處的手擋在了他面前,細長有力的手指卻正抵著他手裡的暗器機括。即便是他再如何用力,那根手指就仿佛是天生就長在那地方一般,無論如何暗器的機括也按不小去。那讓他當成了翻盤利器的暗器自然也就毫無用處了。
“你?!”掌櫃臉色慘白,汗如雨下。
君無歡伸出另一隻手,從掌櫃手中取過了他手中的暗器盒子看了看,不以為然地扔到了一邊。之前當著暗器的手卻輕描淡寫地在掌櫃的手腕處拂過,掌櫃哀嚎一聲,捧著手倒在了地上,“你…你……”他看著君無歡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隻鬼。
君無歡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淡淡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一個會殺妻滅子的人麽?”虎毒尚且還不食子,這掌櫃為了一個女人不惜殺掉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和親骨血。這樣的人,君無歡又豈會相信他真的是一個懦弱不能的只會求饒的人?
掌櫃臉上懦弱的神色終於漸漸退去,冷笑一聲道:“長離公子果然厲害。”君無歡淡淡道:“無論你如何恭維我,今天遇上了你便難逃一死。”掌櫃的神色有些僵硬,咬牙道:“我說話算數,之遙長離公子肯放我們一條生路,這些年我們斬下來的所有錢財,都送給長離公子。雖然沒有長離公子的多,卻也絕不是一筆小數目。”
“我不缺錢。”君無歡淡淡道,似乎對掌櫃的籌碼十分不滿意,“你們這些年作惡多端,能活到今天運氣已經可以說是不錯了。今天你們一家三口一起上路。想必也該心滿意足了。”
“什…什麽一家三口?”掌櫃臉色微變急聲道。被楚凌一腳踢到牆角的老板娘也掙扎著想要爬起來,楚凌隨手拿起桌上一支筆擲了過去,原本還掙扎著的老板娘立刻動彈不得的躺平在了地上。只聽君無歡淡淡笑道:“你們這一對兒父母倒也有些意思,天下父母無不是一心盼著孩子好的,你們倒是從小帶著他燒殺搶虐,現在他得了這樣的下場,你們想必也是心滿意足的?”
“你不要碰他!”掌櫃叫道,“他跟我們一點關系也沒有,只是我隨意抓來使喚的奴才而已!”
君無歡輕哼了一聲,道:“既然如此,你就更不該在意才對。難不成你這種人竟然還會產生悲天憫人之心?”掌櫃怒瞪著雙眼,一雙眼眸隱約泛著血絲,哪裡還有方才那個殷切怯懦的掌櫃的模樣?他惡狠狠地瞪著君無憾,仿佛一隻行到末路的狼,“你倒是想要如何才肯放過他?”
君無歡對他淡然一笑,問道:“阿凌,你覺得這三個人該如何處置?”
楚凌道:“若你所說的罪行句句屬實,那自然該殺。”君無歡對她展顏一笑道:“阿凌說得是。”話音剛落,一刀指縫射向了一隻手被釘在櫃台上的那年輕夥計,那夥計只是悶哼一聲便滑倒在了地上沒有了半點聲息。
“智兒!”掌櫃悲憤地大叫一聲,掙扎著想要撲上來跟君無歡同歸於盡。但是他的手腕本就被君無歡挑斷了,此時越是暴怒就越是狼狽。楚凌走過來伸手抓住他肩膀上的衣服隨手一扔,就讓他倒在了老板娘身邊與她為伴了。
君無歡沒有再跟他們囉嗦,直接拔出軟劍一劍斷送了兩條性命。旁邊早就掙扎著爬起來的幾個人此時躲在牆角邊上,原本看兩人的只是畏懼表現此時已經徹底變成絕望了。原本以為這兩個人跟那三個人打起來了他們還有機會逃走,沒想到君無歡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掉了那三個人。如今…這是,輪到他們了麽?
君無歡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們一眼,淡淡道:“還不滾,等我請你們?”
眾人皆是一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君無歡說了什麽。各自對視了一眼也不管他說得是真是假,連忙攙扶著彼此站起身來,爭先恐後地逃了出去。
幽暗的小屋裡已經只剩下兩個人了,屋外還下著大雨,屋子裡卻還有三具屍體和滿室的血腥。楚凌歎了口氣,問道:“既然南宮禦月滿天下懸賞追殺你,你現在打算怎麽辦?這地方我們只怕是不能住了。”
君無歡笑道:“無妨。阿凌,至少現在咱們有足夠的房間住了。正好下著雨,不如在這裡住一晚上等到明天雨停了再走?”楚凌無語地抽了抽嘴角,低頭掃了一眼地上的三具屍體。但是再看看外面的瓢潑大雨,楚凌果斷地轉身往後面的客房走去了。至於外面的屍體怎麽處理?那是君無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