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的皇宮就是原本天啟的皇宮,貊族人入主中原之後並沒有再重新修建皇宮,而是直接用了天啟的舊宮。不過楚凌也覺得實在是沒有必要新修,當年貊族入關北方但凡有些本事能耐和骨氣的人要麽死了要麽逃到南方去了。貊族人要是一把火燒了皇宮,不說新建需要花費多少錢,就算有錢也未必修的出來這樣一座恢弘壯麗的皇宮。
跟在拓跋興業身後走進宮門,一股肅殺威嚴的氣息便撲面而來。道路兩旁站著兩行手持兵器的貊族士兵,他們路過的時候微微躬身,右手放於胸前行禮。
楚凌打量著這些人面上雖然不動聲色,心中卻也有些驚訝。難怪拓跋興業不擔心她行刺北晉皇,只是宮門口的守衛就都是難得一見的精銳,更不用說北晉皇身邊了。更何況,北晉皇敢用拓跋興業這種絕世高手當臣子,身邊肯定也有高人的。不然他就不怕那天拓跋興業突然生了反骨,直接出手捏死他麽?
楚凌嚴重懷疑拓跋興業專程帶她進宮這一趟其實是個下馬威。
“大將軍覲見!”
或許是為了顯示親近,北晉皇並沒有在正殿上召見拓跋興業,而是在正殿左側的暖閣裡。楚凌跟著拓跋興業進去的時候發現裡面已經坐了不少人了,不過楚凌能認識的也只有一個拓跋胤而已。
楚凌並不怎麽擔心拓跋胤會認出自己,認真的說距離上次拓跋胤清楚的看到她的臉其實已經過去了兩三年了,甚至楚凌都懷疑她當初在拓跋胤府上的時候拓跋胤有沒有真的注意她。雖然說楚卿衣和楚拂衣有幾分相似,但是換了楚凌之後兩人的氣質卻是大相徑庭的。從前的楚卿衣幼小柔弱,只能在姐姐的保護下戰戰兢兢的活著。無論是誰只怕也不會相信短短幾個月過去她就能變成一個身手不弱能讓拓跋興業看中收為徒弟的少女。
所以當拓跋胤看過來的時候,楚凌不僅沒有刻意閃避,甚至還饒有興致地看向他對他笑了笑。拓跋胤怔了一下,很快就側過了臉去跟旁邊的人說話。
“見過陛下。”拓跋興業抬手行禮。
北晉皇是一個五六十歲頭髮有些花白的魁梧男子,臉上已經長了不少皺紋,雖然看上去神采爍爍,卻也能看出有幾分與魁梧身形不相符的消瘦。他看上去比拓跋興業年長了二十歲,但是楚凌卻知道北晉皇其實才四十八歲,比拓跋興業大不了幾歲。雖然如此,舉手投足間卻依然難掩一代雄主的氣勢。
北晉皇打量了楚凌一番方才笑道:“這便是大將軍新收的弟子?”
“曲笙見過陛下。”楚凌也學著拓跋興業的模樣行禮。
“免禮吧。”北晉皇點頭道,雖然他其實對拓跋興業收了一個南人做徒弟也有些不滿,卻也不至於去為難一個小孩子。北晉皇不為難卻不代表別人不為難,坐在北晉皇下手第二位的一個中年男子便忍不住開口道:“大將軍,這就是你收的弟子?看起來還沒有三兩肉的小丫頭片子,有什麽用?這種天啟女人就只能用來……”
“三叔!”
中年人話還沒說完就被坐在對面拓跋胤旁邊的男子打斷了,他笑道:“大將軍收徒自然有大將軍的考量。”
那中年男子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讓他認錯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是有些憤憤地將後面的話咽了回去不再開口。
拓跋興業臉上的神色也多了幾分冷凝,道:“啟稟陛下,笙兒確實是天啟人,但她從小在關外長大。她的根骨天賦都屬一流,我這才見獵心喜收為弟子的,便是指望她傳我衣缽。”
有人遲疑地道:“若是她跟著大將軍學了本事卻去幫助天啟人,又該如何?”
拓跋興業淡然道:“若是貊族人連一個剛開始習武的姑娘都贏不了,還不如回關外算了!”
說話的人被堵得半晌說不出話來,隻得看向北晉皇。
北晉皇倒是好脾氣笑道:“大將軍說得不錯,咱們貊族男兒是該好好磨礪了,若是真的敗給一個小姑娘也沒什麽好說的。話說回來,既然是大將軍的弟子,朕封她一個郡主如何?”
楚凌詫異地挑眉,這個北晉皇倒是大方。
不過話說回來,一個郡主的封號,一年也沒多少俸銀。北晉的公主郡主也沒有封地,用來拉攏拓跋興業以示恩寵好像也很劃算。
拓跋興業搖頭拒絕了北晉皇的提議,“曲笙是我的弟子,與旁的事情都無關。她只需繼承我的武功衣缽便可。”這話也是給了北晉權貴一顆定心丸,雖然拓跋興業收了楚凌做徒弟,卻只會教她武功。不會讓她沾染朝廷和北晉兵馬的任何權力。她只是拓跋興業的徒弟,與北晉兵馬大元帥無關。
北晉皇揚眉看向楚凌問道:“曲笙,你怎麽說?”
楚凌抬眼,道:“我聽師父的,多謝陛下厚愛。”
第112章 拓跋羅
北晉皇請拓跋興業留下議事,讓拓跋胤和之前開口的男子帶著楚凌在宮裡轉轉。楚凌估計那男子應該也是北晉皇的兒子,可能最大的應該是拓跋胤的親哥哥皇長子拓跋羅。
看來北晉皇還是很信任和看重這個大皇子的嘛。她這才剛成為拓跋興業的徒弟,就忙不迭的讓兩個兒子來套近乎。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借著她這個唯一的親傳弟子刷拓跋興業的好感度。畢竟拓跋興業到這個年紀了,未婚無兒無女,若是按中原人的傳統她這個唯一的弟子就約等於拓跋興業唯一的親人了。雖然貊族人的師徒倫理沒有這麽的嚴苛,卻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