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羅有些驚訝,“你去過?”
拓跋胤點頭道:“去買了點東西,那地方跟明王府有關?”
拓跋羅沉聲道:“那地方現在就掌握在明王手裡,我一直就奇怪,拓跋梁哪裡來的那麽多錢養私軍,君無歡可不是善財童子。”拓跋胤沉思了片刻,道:“我手裡確實有一些人能用的,但是跟明王府比起來只怕還是不足。大哥若是要對黑市動手的話,最好不要用這些人。”
“四弟有什麽想法?”拓跋羅問道。
拓跋胤道:“大哥不如先稟告父皇,然後直接帶兵將那地方抄了便是。那種地方,本就不該存在。”
拓跋羅蹙眉,有些猶豫。拓跋胤歎了口氣,道:“大哥也對那個地方有興趣?”
拓跋羅有些無奈,走到拓跋胤身邊坐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四弟,不僅拓跋梁需要錢,咱們也需要啊。”如今說起來他身為父皇最倚重的大皇子風光得意,但其實是被迫成為了所有人的眼中釘卻什麽好處都沒撈著。有時候拓跋羅都有些懷疑,是不是他父皇故意將他推出來做擋箭牌的。
拓跋胤沉默了半晌,方才摸出了一塊令牌,道:“大哥拿去吧。”
拓跋羅接過令牌,看著弟弟眼神動容,“四弟,大哥謝你。”
拓跋胤道:“自家兄弟,大哥不必多想。”
拓跋羅握著拓跋胤的令牌出了門,門外的陽光照得他眼睛有些疼,不由伸手擋了一下光。不遠處,四皇子妃帶著人走了過來,手裡還端著一碗不知是藥還是補湯的東西。
“大哥。”
“弟妹。”拓跋羅微微眯眼,看了一眼四皇子妃手裡的東西,勸道:“四弟受了傷,心情大約不太好。四弟妹若是有時間,還是好好照顧孩子吧。”言下之意,讓四皇子妃不要去打擾拓跋胤。
對於這個弟妹,拓跋胤也很是頭疼。當初好好的皇子妃不當,非要去招惹那個天啟公主。以天啟和北晉如今的關系,那公主在北晉的地位還比不上最卑微的侍妾,哪怕是真的生了孩子也改變不了地位卑下,就算四弟寵著一些又能怎麽樣?難道還能翻上天把你這個皇子妃給踢下去?你若一定容不下她,直接賜死了也就罷了,還自作聰明的送回浣衣苑。讓她死的那樣淒慘又難堪,別說是拓跋胤,就算拓跋羅自己遇上這種女人也容不下她。
四皇子妃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唇角,道:“大哥,王爺傷得不輕,我煮了一些補品給王爺……”
拓跋羅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自己心裡有數最好。”
說罷也不再理會四皇子妃,快步走了出去。四皇子妃轉身看著拓跋羅離開的背影,緊咬著唇角眼底不由流露出幾分怨恨。所有人都怪她,不就是死了一個天啟女人麽?又不是她親手殺的!這三年,她過的還不夠淒慘麽?
君府
君無歡有些懶洋洋地靠在一張躺椅裡面閉目養神,一件狐裘蓋在他身上只露出了一張蒼白的毫無血色的容顏。
“公子。”文虎在門外躬身稟告。
君無歡慢慢睜開了眼睛,淡淡道:“何事?”
“大皇子來了。”文虎道。君無歡慢慢坐起身來道:“就是我病了,不見客。”
文虎一怔,遲疑地看著君無歡,君無歡淡淡一笑道:“去吧。”
“是,公子。”文虎當下也不再多言,飛快地轉身去回拓跋羅了。
君無歡從躺椅上站起身來,隨手將身上的狐裘扔在了躺椅上。一襲有些單薄的白衣襯得他越發身形消瘦修長如竹。
“公子。”一個人影出現在了門口,來人穿著一身與君府所有的仆從一般無二的衣衫,只是連臉上卻顯得十分僵硬,只要走進了一些就能看出來是明顯的易容過的假臉。但是這人和君無歡顯然都不在意,君無歡道:“進來說話。”
那人起身走進了花廳,君無歡一揮袖一道勁力掃出大門在他身後被關了起來。
房間裡頓時有些陰暗起來,君無歡走到主位上最下,隨手打開了放在桌上的一個盒子,淡淡地光暈從盒子裡流出,那是一顆碩大的夜明珠。
君無歡看著下面的人,問道:“拓跋梁想要幹什麽?”
那人垂首聲音低啞難辨,“回公子,拓跋梁打算趁著拓跋興業不在京城,起兵奪位。”
君無歡微微蹙眉,“他想當皇帝想瘋了麽?”
那人搖頭道:“拓跋梁麾下本就擁護者眾,北晉皇想要立大皇子為太子的事情只怕引起了不少貊族舊權貴的不滿。而且,南宮國師似乎也有意幫助明王。如今拓跋興業不在,拓跋梁這邊有百裡輕鴻,南宮禦月,若是再加上公子的話,強行奪宮並非不可成之事。”
君無歡微微垂眸,道:“特別是,現在拓跋胤還受了傷。”
那人沉默地點了點頭。
君無歡問道:“拓跋梁為何會突然想要強行奪位?最近受了什麽刺激了?”
那人楞了一下,“公子…不是也打算助拓跋梁奪位麽?可是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君無歡漫不經心地摩挲著指腹道:“倒也沒什麽不妥,只是…太順利了一些,讓我有些意外罷了。拓跋梁都忍了這麽多年了,我還以為說動他需要花一些功夫。”
那人笑道:“拓跋梁如今自以為掌控住了公子,他原本就實力強盛,如今有了公子鼎力相助又有人替他牽製拓跋興業,想必是覺得沒有後顧之憂了吧?聽聞北晉皇今日身體欠佳,若是北晉皇強行傳位給大皇子,只怕是不好收拾。別的不說,北晉皇身邊的人還有拓跋大將軍肯定會支持大皇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