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唐哩剛走出去兩步,他扭過頭對準備掉頭的司機說:“稍等一下。”
司機師傅自然沒有異議,反正計價器開著,別說只是稍等,等多久都沒問題,只要乘客不怕花錢就行。
唐哩快要走到樓道口,突然聽到身後車門響,她回過頭去,看到余亦燎站在車旁兩隻手都抄在褲兜裡,靜靜地看著她。
她眨了一下眼睛,然後恍然大悟地拍了拍額頭,把外套脫下來:“瞧我這個記性,差點把外套忘了,給。”
她拎著外套往回走了兩步,伸手把外套遞給面前的男人:“謝啦。”
余亦燎上前一步,伸出手去,骨節分明偶爾有青筋隆起,手指修長卻沒去接那件外套,抓住了唐哩纖細的皓腕,輕輕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下。
她的手腕細細的一條,握在手裡像是一不小心就會碎掉,皮膚相觸,溫度蔓延。
唐哩被突然的變故驚得晃了個神,連驚呼都沒來得及發出來,聽到余亦燎垂著頭低聲問她:“你手上的戒指,是男朋友送的?”
有點急了,但忍不住。
不問一下的話,楚敘那段隱婚的言論總在腦子裡瞎轉,估計今晚都睡不好了。
唐哩愣了愣,目光落到自己手上的戒指上,淡笑著說:“不是,自己買著玩的。”
余亦燎心裡輕松了不少,勾了勾嘴角:“沒有男朋友。”
這該是個問句,被他說得格外篤定。
唐哩抬起頭看著他,揚眉一笑:“問這個?”
人雖然是笑著的,但能感覺到小姑娘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而且話裡話外,還有點嫌棄他這個初次見面的人管得太寬的意思。
余亦燎裝作聽不懂,煞有介事地說:“總要問清楚,不追有男朋友的女人是我的原則。”
唐哩把手腕抽出來,衣服往他身上一丟,扭頭就走。
余亦燎接住衣服輕笑了一聲,真有男朋友就不會是這種態度了。
小姑娘估計會囂張地指著他警告他再多說一句就讓男朋友來打斷他的腿呢。
唐哩掏出鑰匙開門的時候聽到樓下出租車開走的聲音,她進屋打開燈走到窗口看了一眼,樓下果然空無一人,只有燈光下的樹影隨風攢動。
她慢慢地蹲下,望著面前一排種在易拉罐裡的小綠植發呆。
有點怪自己沒狠下心來說自己有男朋友了。
其實也有點怕,怕自己這麽說了,他就再也不來找自己了。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初生牛犢不怕死說的一點也沒錯,沒嘗試過失去的時候總是最英勇的,恨不得自己是隻坐著火箭的飛蛾,嗖地一下鑽進火堆裡。
碰過一次壁,撞了一鼻子灰之後就懂了,總是要更謹慎更小心一些的。
就像終於知道怕了。
說是早點回來補覺,現在哪還睡得著,唐哩翻出數位屏連上電腦,開始畫余亦燎剛才抓著她手腕的神情。
這一畫就畫到了天光大亮,5點多唐哩才收了東西洗了個澡。
這是她通宵的第三天了,為了防止自己猝死,今天怎麽也得好好睡個覺。
最近兩個月總是失眠,唐哩躺在床上拿手機在超話裡翻著,一刷新,突然看到一個粉色的頭像頂著亂碼ID發了個帖子在超話裡。
僅僅在2分鍾前:不知道是不是有幸請大鯉總吃個早餐呀。
“呀”個屁,這句話她想讓余亦燎讀出來,看看這個長了張冷臉的男人怎麽好意思可恥地賣萌求關注!
這句話讓唐哩有了個不好的預感,果然剛把手機放下,敲門聲就響了。
她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住腦袋,麻木地自我催眠:唐哩不在,唐哩聾了,唐哩死了。
但敲門的人異常執著,敲一陣兒停下來,在唐哩把頭從被子裡伸出來透氣的時候又開始敲。
唐哩套上睡袍拎起立在牆邊的粉色棒球棍氣勢洶洶地往門口走,走到門邊也沒問問是誰,刷拉一下拉開房門,隔著一道鐵欄門跟門外的人對視。
兩人對著沉默了幾秒,她頂著一頭亂發舉起棒球棍指著鐵門外面的人:“余亦燎,你怎麽來了?”
像隻呲牙咧嘴的小獅子。
余亦燎勾起嘴角:“我來追你。”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先更一章,臨時有點事情要處理,明天見寶貝兒們,麽噠
第38章 撩三十八下
唐哩站在鐵門後面頭髮,拎著棒球棍看著余亦燎,短發蓬松著,有點兒亂,但臉是精致的,不知道打過多少呵欠,眼角還帶著點淚水乾涸成的奶色殘痕,像個乖孩子。
哦,也不是乖孩子,小姑娘杏眼裡帶著幾根惹人憐的紅血絲,眼睛下面是兩塊小小的淤青。
好歹也是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幾十天的人,余亦燎都不用多問就知道唐哩這是又熬夜了,至少熬到3店鍾,沒準兒一宿都沒睡。
早就知道她有這個毛病,畫起畫來要麽就不吃飯,要麽就不睡覺,真拿自己當鐵打的呢。
他勾起的嘴角慢慢放下,表情嚴肅了一些。
唐哩被他一句“來追你”說得懵了片刻,再回過神來看面前的男人,嘿,她都沒翻臉呢,這人倒是有點冷臉了。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我也是個有脾氣的小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