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媽,我求你了你快救救我吧,我們宿舍的人磨牙,我晚上根本睡不著覺。”
江藝趕緊挽著江利綺的手臂,哀求道。
江利綺這才滿意。
不過她望著已經在餐桌旁邊落座的紀染,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說道:“你說說你,真是沒一處比得上人家的。”
哪怕江藝是自個親生的,江利綺都不得不承認,紀染真是處處比她強。
光是學習這一條,就吊打十個江藝。
之前要不是紀慶禮安排,江藝壓根進不了四中這樣的學校讀書。如今就算進了,最後也是打算走藝考的路子。
要真想走普通高考,江藝連個二本估計都考不上。
就連長相,紀染都比江藝要好看。況且這孩子性子也沉,就連江利綺作為長輩都不敢小覷了她。
“什麽嘛,我哪兒就比不上她了。”江藝不服氣地說,隨後她嘟囔:“她不就是有一對好爹媽。”
江利綺見她還不服氣,乾脆直接說:“就算好爹媽,她考試是靠爹媽才考了七百分的嗎?”
不說不生氣,江藝這次考了四百多,連五百分都沒到。
上次月考的時候,紀染確實是分數比江藝還低,可人家那是考著玩的。
江利綺歎了一口氣,卻也無奈,還是摟著江藝進了餐廳,誰讓這個才是她親生的呢。哪怕處處比不上人家,江利綺也要為她謀劃。
*
快到上課的時候,沈執才晃晃悠悠地從後門進了教室。只是本來已經響起讀書聲的教室在他進來的一瞬,突然有些安靜。
不過沈大佬自帶靜音效果,時常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因此他也沒在意,手裡拿著一袋牛奶,在紀染讓開之後,走到他自己位置上坐著。
只是他乾淨的桌子上放著一張挺大的紙,他本來以為是發下來的試卷,伸手拿起來,結果發現居然是一封道歉信。
因為道歉信三個大字,特別顯眼地寫在第一行。
“沈執同學,作為高二八班的同學,我們沒有在你維護正義和公平的時候,站出來為你加油助威,甚至還助紂為虐,在背後猜忌你,詆毀你,懷疑你的人品……”
沈執眉梢一挑,這都是什麽?
可他還是安靜地繼續往下看。
“唐振鵬事件讓我們很羞愧,因為在這件事發生的第一時間,同學們都沒相信你。但是學校的處分讓我們明白,我們是大錯特錯。老師教育過我們,知錯能改,因此今天我們在這裡向你鄭重的道歉。”
“沈執同學,你樂於助人的精神值得我們每一個人學習。”
底下全都是簽名,是八班大部分學生的簽名。
沈執看了半天,有種好笑但是又說不出的滋味。從他入校開始,關於他身上的傳言數不勝數,真的、假的、誇張的、虛構的,或多或少把沈執這個名字妖魔化。
以至於所有人提到他,都是那個能打架愛逃課不學習的校霸。
他也從來沒在意過,因為別人的看法對他真不重要。就算是唐振鵬的事情發生,他也沒為自己辯解一句。
可是現在看著面前的這張紙,這是第一次有人這麽認真又誠摯地跟他道歉。
對不起,沈執,我們錯怪你了。
明明那麽簡單的一句話,可是真他媽地戳心窩子。
真的。
哪怕沈大佬這種鋼鐵直男,在這麽一瞬,覺得教室裡怎麽突然起風了呢。
眼睛有點兒澀。
紀染見他半天不說話,小聲地說:“這是班長寫的,然後讓願意簽名的同學簽名的。”
八班班長叫張凱陽,是個特別耿直認真的少年。在沈執之前,他是八班的第一,上次月考的時候,他是整個八班唯一考進年級前五十的同學。
早上紀染到教室的時候,就發現張凱陽正四處找人簽名。當然他也說了,不強製簽名,但要是在背後懷疑、詆毀過沈執的,想簽名就簽名。
“嗯。”沈執應了一聲。
這張紙是那種試卷大小的紙張,左邊是班長寫的道歉信,右邊是八班大部分學生的簽名。
他望著這些名字,突然發現有些名字跟人臉,他都對不上號。
紀染抿嘴,突然又開口:“我沒簽。”
因為她從來沒懷疑過他。
沈執轉頭看了她一眼,她漆黑澄澈的大眼睛裡泛著驕傲,仿佛在說,你看,我始終都信你。
第一次,沈執突然覺得,學校是一個特別有意思的地方。
因為在這裡,你會看見很多閃閃發光的心。
那麽乾淨,那麽純粹。
*
紀染中午從外面吃完飯回來的時候,被聞淺夏拉著去了孔夫子的雕像旁邊。此時哪怕剛考完試,孔夫子雕像旁邊全都是奧利奧小餅乾。
聞淺夏一邊把自己的小餅乾擺上去,一邊搖頭說:“這幫人可真的是太太太封建了。”
紀染笑了,正在搞封建迷信的人,好意思說別人?
聞淺夏拉著她過來還願了,美其名曰,她這次考的這麽好,可見孔夫人他老人家是真的在抱怨她們。
“染染,輪到你了。”聞淺夏虔誠地還願完之後,推了紀染一下。
紀染實在不想跟著她胡鬧,隻得說:“我許願是考第一,現在我只是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