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發女生拿著小旗子在後面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但是輸了真不怪她呀,又不是她沒跑過對面的女生,是一開始沈執開車就把馬浩甩了很遠。
馬浩掏出一包煙,打算先抽一根,誰知沈執突然開口:“是不是應該先把正事兒辦了。”
他語氣尋常,仿佛在說一件再輕松不過的事情。
當眾給人下跪道歉,這事兒別說馬浩這種社會哥受不了,就是尋常人都不行。
馬浩惡狠狠望向沈執,一副恨不得生吃了他的模樣。
沈執淺淺勾了下唇,壓根不在意對面的眼神壓迫力。
“就是,還等什麽呢。”徐一航說道。
夏江鳴沒說話,依舊握著手裡的小旗子,仿佛那是他所有勇氣的來源。
對面有個人不服氣地說:“你們別他媽太過分,想讓馬哥給那小子下跪,他配嗎?”
聽到這句話,連紀染都不悅地皺眉。
她就知道這幫小混混沒那麽容易說話算話。
沈執挺淡然的口吻說:“輸不起?”
紀染忍不住看向沈執,她終於明白自己前一世明明很淡定的一個人,一遇到這個男人就會忍不住發火。
因為他說話的方式實在是太欠揍了。
明明是慢條斯理的語調,但能輕易挑起別人的怒火。
果然對面又罵聲四起。
這邊徐一航他們也不是好惹的,立即嘲諷說:“剛才可沒人逼著你們賭吧,怎麽隻想贏了拿錢,輸了就他媽耍賴呀。”
馬浩顯然被架在火上烤了,剛才沈執提出賽車解決問題的時候,他是同意了的。確實沒人逼他賭,是他自己想要這十萬塊錢。
他隻眼熱看到了十萬,刻意忽略自己也會輸的事實。
馬浩手裡捏著煙,耳邊是兄弟叫罵的聲音。
“行,我道歉。”突然馬浩捏著煙開口說道。
突然身邊安靜了一瞬,然後對面的人又開始叫囂。
“馬哥,你憑什麽給他道歉呀。”
馬浩慢慢往前,朝夏江鳴看了一眼,伸手勾了勾手指:“你往前走點兒,來來,哥哥給你道歉。”
這嘲弄的口吻,讓這幫小混混哄笑起來。
紀染轉頭看著旁邊的夏江鳴,只見他捏著手裡的小旗子,一點點握緊。
沈執沒有說話,只是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煙盒,他煙癮不算大,偶爾才抽一根。
有些事情,別人幫忙再多都沒用,得自己站起來才行。
終於在沈執拿出一根煙咬在嘴裡的時候,夏江鳴抬腳走到馬浩的面前。
馬浩從來沒把夏江鳴當回事兒,哪怕他現在人模人樣,在他看來也不過是仗了沈執的勢。這個慫包被他欺負了三年,翻不了身的。
他咧嘴剛要笑,突然夏江鳴望著他狠狠道:“怎麽跟你爺爺說話呢。”
馬浩的笑容凝在臉上,下一秒夏江鳴直接一拳打在他臉上,怒吼起來:“我艸你大爺的,真把老子當慫包,拿你爺爺的錢用的爽嗎?爽嗎?”
紀染眨了眨眼睛,白皙的小臉沒有太大的疑惑。
在夏江鳴打了馬浩的瞬間,對面的人衝了過來,至於這邊徐一航和陳松都上去幫忙,倒是沈執沒動,他將嘴裡的煙拿了下來。
又浪費了一根。
在他把煙扔在地上之前,他轉頭望著她,低聲說:“紀染,往後站站。”
紀染目光落在他臉上,點頭:“嗯。”
有種莫名的乖巧,軟軟的。
……
事實證明,不管是飆車還是打架,沈執都不要命。他身上有種天生的狠勁,哪怕對面人數明顯比他們多,可沈執加入戰場之後,瞬間形勢扭轉。
紀染抱著懷裡的頭盔,真的乖乖站在一旁。
直到沈執打完之後,扯著她的手跑向摩托車:“走。”
紀染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他贏了,卻還跑的這麽快,但是聽話的任由他拉著,直到再次上了摩托車之後,很快車子啟動。
夏江鳴他們開的是一輛跑車,很快趕了上來。
跑車頂棚被放開,三個少年坐在車裡,瘋狂大喊起來,整個山坳都是他們鬼哭狼嚎的聲音。
“鳴鳴,痛快嗎?”
“老子終於報仇雪恨,打了馬浩這個傻逼一頓,痛快。”
紀染坐在車後,安靜地聽著他們嚎叫。可是心底卻第一次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情緒。
她記憶中的沈執,是不苟言笑、驕矜冷傲的沈執。
而此時騎著摩托車載著她的少年,哪怕依舊沉默,可是身上透著一股鮮活澎湃,少年意氣那樣風發。
二十七歲的沈執跟現在比起來,猶如一潭死水。
*
當他們重回市區的時候,已經九點多,眼看著離放學時間過去好幾個小時。紀染著急回家,便讓沈執把她在路口放下。
“紀染,你真不跟我們一塊去慶祝?”徐一航笑嘻嘻說道。
紀染搖頭:“太晚了,明天還要上課。”
他們這幫人不怕上學遲到,也不在乎幾點回家,可紀染不行。
好在他們也沒強求,只是夏江鳴問:“紀染,你怎麽回去?要不我們送你吧。”
紀染搖頭,剛要說她直接打車回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