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執嘴角掛著一絲無奈的笑容。
紀染立即說:“那你是什麽時候知道,其實我什麽都記得的。”
沈執歎道:“你昏迷的時候,擔心你一直這麽睡下去醒不過,結果等你醒來,又怕這些回憶隻存在我的記憶中,你什麽都不記得。”
他的語氣很淡,但是紀染聽著卻特別難受。
她明白沈執的意思,如果所有的記憶只有他一個人記得,那麽他就會很可憐。舞台上只剩下他一個人演著滑稽劇,他甚至不能告訴別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就是當初紀染醒來之後,沒有立即跟沈執坦白的原因。
她怕這一切都是她一個人的幻影,記憶明明是兩個人的,最後卻隻屬於她。
紀染鼻尖算算,委屈地說:“我也是這樣的。”
“我醒來之後也好害怕,怕你什麽都不記得。”紀染仰起頭望著他。
沈執伸手在她發頂輕揉了下,低聲喃喃道:“小傻瓜,怎麽會。”
不過紀染臉上的失落並沒有持續太久,她哼了下得意道:“不過我心底已經想好了,哪怕你不記得我也沒關系,因為我會再把你追回來的。”
“所以你喝醉酒是再給我機會?”突然,沈執臉上露出有些古怪的表情。
紀染臉頰微紅,哪怕她有這個心思,此時也絕對不能承認啊。要不然她以後在他面前都抬不起頭了。但是對面的男人望著她的神色,隨即他露出一抹遺憾的笑容。
沈執淡淡道:“抱歉,我沒及時把握住機會。”
紀染立即瞪他,凶巴巴地說:“誰說我就給你機會了,你想要機會排隊去吧。”
可是沈執聽了這話也不生氣,他居然還認真回頭看了一眼,笑道:“這個隊伍裡只能有我一個人。”
“你怎麽這麽霸道,我告訴你,喜歡的人一點兒不誇張的說,從這裡排到我們公司門口都有。”
紀染覺得不管怎麽樣,輸人不輸陣。
但沈執下一秒又變得一本正經,他眸光微沉,低聲說:“染染,如果你沒同意的話,我不會隨便跟你發生關系。昨晚你在我面前喝醉,是因為信任我。我只是不想破壞我們之間的這種信任。”
紀染垂眸看著自己的鞋尖,她不想抬頭,不想讓沈執發現她淚眼朦朧的模樣。
有點兒丟臉。
可是她總是一次又一次被眼前的這個男人感動,他是個成熟男人,怎麽可能心底會沒有心猿意馬,可是他是出於對她的尊重,是為了保護她才這麽做的。
終於她伸手保護面前的沈執。
“沈執。”紀染的臉頰靠在他的胸口,低聲說:“如果說一開始我不知道為什麽我會重回十七歲,可後來我知道。這是老天爺重新給了我一次機會,讓我重新認識你,愛上你。”
這是時光給她的恩賜。
沈執低頭再次吻住她的唇瓣,這一次兩人有種徹底敞開心扉不再保留彼此。
他的手指輕輕搭在她的脖頸處,輕揉著她滑嫩的肌膚,手指微微粗糲的觸感在皮膚上如同點火般。
只是突然有個兩人走過來,只是當她們看見暗處擁吻的人時,輕呼了一聲。
紀染也聽到動靜,有點兒害羞,想要把他推開。誰知沈執微微抬起頭,將紀染半抱在懷裡,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她。
於是來人只看見男人高大挺闊的背影。
還有女人那雙纖細筆直的長腿。
紀染含糊地說:“沈執,有人。”
沈執從鼻間溢出一聲輕笑,低聲說:“要不我們去別的地方繼續?”
這句話配合著他身體某處那樣毫不遮掩的反應,紀染有些瞠目。
紀染:“……”
男人果然是屬狗的。
*
沈執把紀染送到樓下的時候,紀染準備下車,誰知沈執把車停住,轉頭看著她:“就這麽走了?”
“還要幹嘛?”紀染望著他。
沈執隱隱嗤笑一聲,紀染笑著倚靠在副駕駛的椅背上,歪著頭看向他:“要不我們再聊一會兒。”
對於紀染這個提議,沈執自然很讚同。
可是下一秒他彎腰過來,手掌捏著她的下巴,跟著輕咬住她的唇,這一路上要不是在開車,他早就忍不住了。
因為臨近夏日,車外不遠處的大樹上,隱隱有蟬鳴。
明明那麽吵鬧的聲音,此刻竟是忽遠忽近,漸漸模糊。
紀染手掌搭在他的肩膀,兩人溫熱的鼻息交錯,明明車裡開著冷氣,卻依舊澆不滅逐漸升溫的氣氛。
直到紀染輕喘著氣息被松開,沈執垂眸在她的唇上流連片刻,低笑:“你不換氣啊?”
紀染呼吸還未均勻,橫了他一眼,有點兒沒好氣地問:“說的好像你很有經驗似得。”
“男人不需要學。”沈執愈靠愈近,氣息浸染著她的鼻尖和耳垂,漸漸他的唇靠近她的耳朵,紀染下意識縮了下肩膀。
可是沈執居然只是笑了下,並沒有真的親上來。
紀染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今晚她一直處於一個情緒上的劇烈起伏,以至於這麽重要的事情,她到現在才記得問出來。
她望著沈執,輕聲問:“你還記不記得在摩托車上,你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