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在想,我怎麽這麽快知道,只是作為一個母親,我想給我女兒一點兒建議。”
紀染突然笑了起來,她望著裴苑眉梢眼底都是笑意,哪怕裴苑並沒有之前她重回十七歲的記憶,但是她所說的話和所想做的事情,卻一模一樣。
她十七歲的時候,裴苑用不能早戀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來阻止她。
如今她早已經到了成年的年紀,而且是能掌握自己生活的年紀,她只怕會從別的地方來阻止自己。
紀染微微點頭,輕聲問:“您打算給我什麽意見?告訴我他母親有精神疾病,為了我自己的幸福考慮,應該排除這個隱患。還是告訴我,他是恆馳集團的繼承人之一,如今恆馳集團繼承權成迷,我要是跟他在一起就會被拖入恆馳集團那個鬥獸場。”
這些話都是裴苑曾經對她說過的話,現在她一字一句全部都還給她。
裴苑聽著她所說的每一句話,竟是像鑽進了她的腦子中,將她的所有念頭都閱讀一空,但是裴苑並沒有她的這些話就放棄。
“染染,既然你知道我反對的理由,那麽這兩點足可以讓我反對你們在一起。”
紀染覺得或許真的是她以前過於聽話,沒讓裴苑見識過什麽叫做叛逆少女的捶打,讓她養成了這種唯我獨尊的性格。
讓裴苑覺得她只要說一個字出來,自己就得原封不動的遵守。
紀染覺得她也不需要再裝什麽乖巧女兒,聲音淡漠:“那麽我也告訴你一聲,你的反對無效。”
這句話說完之後,紀染直接走出家門。
她是開車到家裡,此時上了車直奔著公司而去。一路上,她哪怕一直盯著前面的路況,可總有各種畫面從她腦海中滑過。
終於車子在公司樓下車庫停好,紀染直接上了樓。
白日裡繁華喧鬧的大樓,此刻早已沒了白日的人煙,變得格外安靜。就連一向永遠在運行的電梯都安靜停在樓上的某一層。
紀染直接將按了層數,幾秒後,電梯停下緩緩打開門。
她到公司的時候,果然如她想的那樣,會議室裡面的燈是亮著的,不時有人聲吵雜,看起來都在忙著。
她也帶過項目,到了重要關頭的時候,別說九點不下班,哪怕熬到半夜兩三點都是常有的事情。
紀染站在會議室外面,最後還是忍住沒有敲門。
於是她乾脆坐在會議室對面的辦公桌等著,這個會議室正對著開放辦公室,所以只要他們一出來,沈執肯定能看見她。
紀染坐在椅子上時,又將信從包裡掏了出來。
她一封一封地慢慢看,如果今天不是夏江鳴把這件事當成一件趣聞說給她聽,或許她永遠都不會記得這些信。
這就像是散落在記憶星河裡的貝殼。
曾經她把它放在她觸目可及的地方,覺得這是她珍貴的記憶。可是時光太過強大,它總是能讓人忘記曾經被捧在心頭的那些重要回憶。
最後這些回憶漸漸粉碎成塵埃,四下散落。
當初她保存這些信,不就是覺得這是她高中生活難得有趣的回憶。一個陌生人的突然來信,向她發出數獨挑戰。
如今再想起來,其實她當初也猜測過這會不會是喜歡她的男生做的事情。
看來她確實沒猜錯。
紀染看著這些信,會議室裡的工作始終沒有結束。不知為何,她突然變得特別疲倦,她望著會議室時,慢慢倦意系上心頭。
等待總是讓人覺得那麽漫長而又無趣。
就在她伸手擋住自己又一個呵欠,心頭微微有點兒煩躁的時候,她掩著嘴唇的手掌圖突然頓住。
有一股強大而又難以自持的心酸突然襲上心頭。
兩個小時,她坐在這裡等了他兩個小時,就覺得很累很無聊。
可是他呢?
沈執在這麽漫長的歲月中,究竟等了她多久啊,他願意忍受著數不盡的寂寥,等待她發現他的存在。
突然,她好疼沈執。
好心疼好心疼。
終於,會議室的門被輕輕推開。
最先走出來的兩個人看見外面辦公桌上的人,都嚇了一跳,特別是對方還低頭掩面,長發垂在肩上,恐怖效果別提多明顯。
他們這麽一怎呼,後面出來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等有膽子大的人仔細看了幾眼,低聲說:“好像是紀總?”
沒一會兒,有人認出來確實是紀染。
他們面面相覷,紀染這大半夜不在家休息跑來公司幹嘛?而且她一直雙手掩面,看起來好像是在哭?
這時剛起身往外走的沈執,見下屬不僅沒像往常那樣迅速散開準備回家,反而聚集在會議室門口。
“怎麽了?”沈執朝外面看了一眼。
下一秒,他撥開眼前的人,直奔著坐在椅子上的紀染。
他走過去略彎著腰,低聲喊道:“染染。”
紀染本來沉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並未聽到他們出來的聲音,直到此刻沈執喊她,紀染抬起頭,淚眼朦朧中看著男人這張英俊中帶著點兒焦急的臉龐。
她突然站起來伸手摟住沈執的脖子。
這一下,身後站著的所有人都震驚了,這兩位??
全公司誰不知道,紀染和沈執是出了名的不對付,特別是紀總每次看見沈總都恨不得生吃了他一樣。